本来他们没有成亲，不管是去哪一边都是不合礼仪的。 就如闺女也不能上坟山一样，都是不合礼仪的。但季家情况特殊，季青燕作为当家长姐，她不上山难道让几岁的小弟自己去？ 而小姐妹也想去，她自然不会阻拦，她不阻拦，大房那边不管，旁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反正一直在破例，就如闹鬼、托梦、坟前借口当面消失……谁敢说什么？ 就是那些原本对季青燕有抱怨也反对她多买地的那几个妇人，在那晚被飞来飞去的火光追赶之后，再也不敢出门说闲话了。 也因此云林做这决定，只要云风不骂他，别人就算见了有不同看法，也只是摇摇头就算过了。 大家收工回家洗了手脸，收拾了一下，就将祭品都拿出来安排了人带上，陆续往坟山去了。 云林匆匆赶到季家，就看见季青燕姐弟几个已经准备妥当。 一只大背篓搁在院子里，里面装着祭过的包袱。一只小背篓装着香烛和鞭炮，季青磊自己背着。 一只小竹篮装着纸衣、纸鞋等物，小妹季青荷认真地提在手中。季青燕和季青花则提的是吃食，一篮子装几碗菜、一篮子装了绿豆糕和葱油饼。 姐弟妹正隔着篱笆和王小明兄妹说话，王小媛也想去，但他们家情况不允许，只是羡慕地看着季家姐妹，问着之前那回上坟的过程。 王家五岁小弟也被留在了家里，只有王大爷领着两个儿子、儿媳和一个长孙去，也就是孩子里只有王小明去。 “我们走吧。”云林走进院子就喊了起来。他们要跑两边，时间会比别人家赶一些。 当然他还有个私心，就是希望今天能看见娘亲，能听见娘亲和他说话。燕儿说过，他现在能听见，也是能通阴阳的人了。 他一直很期待去坟山。 季青燕和王家打了招呼，就关好门先出发了。弟妹们想着又能去见爹娘，走路都特别带劲儿，大步走在前面。 季青燕挽着竹篮、云林背着背篓，跟在后面。 “我来提吧。”云林看了一眼篮子里几只饭碗都装的菜，怕她累着。 “没事，不重。这是给大家看的，空间里还有几只烤鸭，今天小白和小玄去镇上买回来的。”季青燕笑着解释。 “这会儿没见他们俩，这样的日子不是应该出来看热闹的吗？”云林扭头找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季青燕……身上。 虽然不知道她的那个什么空间是在哪里，但见过那两个孩子是朝着她身上冲的。 之前还真是被吓到了，这是冲到哪里去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何况他也进去了，燕儿自己也进去了。 “他们早就到坟山去了，小白白之前经常去玩，和那里的人……呃就是那里的大家都很熟的，比我还熟。”季青燕撇了下嘴，有些尴尬地解释。 “那我娘呢，小白是不是也经常见到她？”云林立刻羡慕地问道。 “你那天不是看见一只陌生的食盒了吗，里面的菜跟我家的一样。”季青燕白了云林一眼，“就是小白拿过去的呀，当时他就躲在对面一座坟旁。” “哎，原来就我不知道，想必我娘还在一旁看我笑话呢。”云林忍不住挠头，讪笑道，“原来阴间的世界竟是这样子。” 阳间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也根本不知道是何模样，却在那里心诚或心不诚地跪拜着、祈祷着。阴间的人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却根本传递不了。 “这只是大山一角，并不是全部啦。反正坟山的村里人知道我不同常人，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会找我就是了。”季青燕笑吟吟地解释着。 到了前面要下岔道往坟山去的地方，弟妹们站住了，他们记得和爷爷约好的在这里等。 “青磊，你把背篓放下，跑去爷爷家，让他们知道我们到了这里。”季青燕见了便喊了一声。季青磊立刻将背篓放在地上，便撒腿跑了。 反正要等人，季青燕和云林走得很慢，附近没有还能说点悄悄话。现在季青燕是有机会就给云林讲一讲道门的事情，就算不让他入门，了解一点常识是可以的。 等季青磊跑回来时，他们也等了一会儿了。 “爷爷说让我们先走，他们马上就出发了。”季青磊跑得气喘吁吁地，可见刚才跑得很快。 “我们歇一下，等你缓一缓再说。”季青燕制止他立刻拿小背篓。 等过了一会儿他们才继续走，这时候村里也有几家人出来了。他们本是出来最早的，这一等路上就热闹起来了。 没多久云风领着妻儿和云扬、云婉也过来了。云家如今也不太遵守习俗，是不会将妹妹留在家里的，他们相信娘也想看到婉儿。 若是往年，云和祥肯定会阻止，但今年他什么也没说，带着两个继子跟在后面，留了王氏看家。 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季老爷子也带着儿孙赶到。到了分岔路时，云林拉着季青燕道：“燕儿，我先去给祖先磕头，马上就过来这边。” “知道了，有堂哥帮忙烧包袱，你不用担心。”季青燕理解地答应着。按照约定的，他先去祖先那边祭拜，然后赶到季家这边，之后再带她单独去见娘。 云林走后，季青燕随季家队伍去了季二夫妇坟前。 季老爷子先带着孙子们往山坡上方去给祖先祭拜，季大伯挑着箩筐跟在后面。可是祖先们却都等在季二夫妇坟前，季青燕看得哭笑不得。他们在等什么，她很清楚。 季家大房准备的是一整只蒸鸡、一碗红烧肉、一尾蒸鱼、一碗绿豆糕。 绿豆糕是季青花上午做出来的，季泽阳送写好的包袱过来时，就给了他一篮子拿回去。 而季家二房准备的是炒鸡、红烧肉、炸干鱼片、粉蒸排骨、绿豆糕和葱油饼，不过每样两份，一份在自家爹娘坟前，一份由季青磊送去祖先坟前。 她在坡下和妹妹们摆碗、放香烛，很快坡上鞭炮声响起，堆上去的包袱烧了起来，季老爷子和季大伯在上边看着火，季青磊和堂哥们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