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明天就会分下来了，这么多东西都是指明送给学童，村里不会压着的。”季青燕安抚小弟。 “我猜今晚就会分下来了。”季青磊却目光一亮，看了大姐一眼笑嘻嘻地说。 “那你赶紧回家睡觉比较实在。”季青燕撇嘴一笑，故意打击他。 “大姐你看嘛，季成哥他们在记帐，我刚看到平和哥请先生去了，肯定不是要送到村塾放起来的。”季青磊却认真地解释他不是凭空瞎说。 “你意思是，请了先生来点名发礼物？”季青燕错愕，没想到小弟凭这两点就确定今晚会发放礼物。 “还有，这儿少了一些哥哥，我猜是喊其他人去了。”季青磊又指了指周围，他可不信那些哥哥们今晚没有来看热闹。 季青燕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果然只有一些小孩子在，少年们都不在，不由点了点头，有些相信了。 果然没多久云林就拿着一摞笔墨纸砚走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季青磊，再看向季青燕笑着解释：“等下学童们要排队发礼物，我把咱们家的一次都领来了。” 季青燕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包装，都是学童用具，比大人用的小一点、轻便一点，也便宜一点。但是… “把青磊的留下，其他人的还是送回去吧，让他们自己排队领，排队有排队的乐趣。”季青燕嗔了云林一眼。 除了小弟不能进院子，其他人是可以的，排队领礼物的那份期待值也比理所当然拿到手中的要高呀。 云林愣了愣，虽然不甚在意，但还是赶紧送了回去，再回来时手中只拿了一套，递给季青磊。 季青磊表情严肃地接过来，却仰头看了季青燕一眼：“大姐，我先回去了。” 季青燕却抬手按在他肩膀上，说道：“你是第一个领的也算是排队了，不过是比别人早发一点罢了，看看热闹又何妨。” 季青磊噘了嘴，但还是答应了。 季青燕知道弟弟是因为不能进院子排队，心里不开心就想早点离开，但她不想让他因此觉得与众不同，不想让他留下心结。 没多久就看见许多少年陆续跑来，有的还牵着弟弟，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 大家确实早就都来看过然后回家了，还没走的人知道今晚就发礼物便去通知其他人，一路高喊着跑遍全村的，因此后面又来了许多大人看热闹。 这场热闹丝毫不输于当初垦地时、入股时。 等住在村塾的张先生和王平和赶到时，院子里已经自主排出长队了，大家说笑着却没有拥挤，都在等待着。 张先生到来并不是为了让他点名的，而是他手中的学童名簿。不管此时此地有多少人，学童名簿上记载的才是范围内的。 张先生是个中年读书人，大晚上正坐在窗前读书呢，突然被拉着一路跑来，已是气喘吁吁了。王村长就让他先坐下喝杯茶，让云林去唱名。 于是云林拿着学童名簿开始唱名，季成负责记下已领名单，其他后生负责发放笔墨纸砚，王平和刚跑了一路也在歇着。 很快叫到名字的学童就从队伍里跑到车前，先行了个书生礼才伸双手接下礼物，比过年领了压岁钱还激动。 学童名簿是按班来分的，云林先从启蒙班开始念，因此先被点到名的是小少年，依次读到复习班去。 领到的人不再回原队伍，而是离开，当然大家才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呢，都站到一旁去继续看热闹。 看到很快就有人和自己一样拿着礼物站到篱笆外了，季青磊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心情明显开朗起来。 季青燕见了自是欣然，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王小天、云胜、云宝、云诚泰也都抱着礼物聚拢过来了，大家叽叽喳喳说着喜悦的心情，比第一次进村塾还激动。 云婉抱着张子晨也过来了，张子晨一直伸着两只小手，眼泪汪汪的，原来看见大家都有，他也想要。 “晨儿乖，咱们回家就有了，这个太重了，你抱不动。” 季青燕见了就把小弟的笔墨纸面往张子晨怀里一塞，果然两只小手根本拿不住，只得瘪着小嘴放手了。 云婉见二嫂这么一哄就把她哄了半天没哄好的孩子给安抚住了，不禁佩服得不行。 大大小小的学童有好几十人，礼物却有一百份，剩下的村里一商量，就放在村塾了，只有先生主持的考试拿了前三名的可以再领一份，作为奖励。 而且村里觉得这种奖励制度不错，于是又搁下话来，以后奖励制度一直保持，成绩好的学童，以后说不定都不用买文具了。 这话听得大家都欢呼起来，少年心性除了爱玩，也有好争，一下子激起了大家读书的强烈愿望。 虽然当初村里建村塾时说了，已经过了读书年纪却还想读书的少年、后生、汉子、老头们，在不影响学童读书的情况下，都是可以去旁听跟班的。 但是家里活儿那么多，各家又都有学童，谁好意思真的跑去旁听跟班？开塾几个月来，除了最初几天看个热闹，之后还真没有人过去。 因此这些文具也不会分发给这些人，四岁以下的孩子还没启蒙的自然也没有。 云诚泰还没过四岁生辰算是所有学童里年纪最小的，但他三岁就由亲爹教识字，如今跟班启蒙丝毫没有压力，没人会嫌他年纪小，作为正式一员，自然是有的。 发完文具礼物，王村长驱散看热闹的人，让各家把自己的孩子领回去，天晚了，别耽搁明天上学。 但云林还没有走，王村长正拉着他在说着什么，表情有些严肃。几个后生正在整理剩下的文具，准备等下送驴车到村塾时一并带去。 少年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季泽阳和季泽安被二哥喊着一同回家去，王小明和王小天也被王三叔来拽走了，再不出手他们能玩到天亮去。 季青燕打算让孩子们回家时能坐一截顺风车，就一直等在院子外面。听说有驴车可以坐，大家果然高兴得直蹦跳。 这时云林出来了，走过来时脸色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