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这话以后，虽然早就有一些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娘亲。。。”娃娃看着她这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我还是来迟了吗？”她咬了咬唇，眼眶有一丝湿润，但还是忍住了眼泪的滴落。

怀中的女子突然缓缓地动了动，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小姐。。。”沙哑的声音模糊不清，虚无缥缈。雪雁缓缓地抬起了手。

她一惊，低下头来，反握住她的手。冰凉刺骨。“我在。”

“你是谁？”雪雁虚弱地问道。

她愣了愣，然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确实是认不出来了。

她轻启唇角刚想要开口说话，突然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了笑道：“你想对小姐说什么？我会帮你转达。”

“是你救了我？”

她咽了咽口水。“是。”

“我以为会是小姐，可是想想又怎么可能呢？我和小姐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可惜，雪雁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她苍白地笑了笑。

“。。。小姐过得很好，她很想你。”她犹豫了一下，含着泪道。

“小姐没有死？”雪雁突然似捕捉到了一丝希望。

“她没死。”

“我就知道。”雪雁笑了笑，“告诉她。。。雪雁对不起她。。。无法再好好地守护她了。不要回来，不要再卷入纷争，不要再回到宣家。。。好好的。”

“恩，我会跟她说的。”她别过头，不忍心再看她。

“我从一开始就只觉得小姐好可怜，也没有人疼。他们都说小姐是妖女，我也以为是，但渐渐地我发现，小姐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雪雁无父无母，从小就是做丫鬟的命，雪雁死了不要紧，小姐好好的就好了。。。”

“雪雁，不要说了。”她握紧她的手。“你小姐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雪雁灿烂地笑了笑。

“傻，傻到无可救药了。”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傻的人了。

“我好累啊。。。小姐，雪雁真的不能再陪你了。。。”雪雁眼神渐渐放空，拉着她衣袖的手，渐渐地无力，垂落在地。

她颤了颤，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子。

“雪雁啊，好好睡吧，是小姐，是小姐对不起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她颤抖地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紧紧地抱住了她。

树叶终有枯萎，繁花开遍原野，终有散尽一日。

逝者已去，生者如斯。

且行且珍惜，往往失去后，才知道得之珍贵。

雪雁啊，一路走好。

树上的落叶落满一地，久久地早已夕阳落日，霞光满天。

缓缓地有人踩着树叶而来，她依旧抱着她，眼神空洞。

头上有一把伞遮住了阳光。

她抬起头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朝她暖暖地一笑，似可倾尽天下。

“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他垂眸望着她，道。

“我本来就很多愁善感啊！只是公子不知道罢了！”她揉了揉眼睛，不甘示弱地道。

“小丫鬟，你哭了？”他蹲下身，近距离地盯着她看。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哭！”她立刻回嘴。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擦了擦她的脸颊。“没哭是没哭，你哭了我又不会笑话你！不过我想问的是你脸上黑乎乎的是什么？”他抬起手指上的黑灰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这个是。。。”她愣了愣，然后就伸出手来使劲想擦掉脸上的黑灰。

他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唔？

她抬眸不解地望他。

他将她的手掰了下来，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她的脸。

“小花猫。”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仔细地擦着她的脸颊。

她怔了怔，半天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望着眼前的他，一眉一眼如同刻画出来一般，那么不真切。

他宠溺地笑着，那笑容似足矣让万物都能融化。

她看着他，满足地笑了。眼眶却有些湿润，张开口声音却也有一丝沙哑。“冥辰夜。。”

“我在。”

他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

她突然向前一扑，紧紧拥住了他。

微弱的阳光从天边照下，她的睫毛颤了颤。

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之中，半响，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大白痴，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她吸了吸鼻子，逞强地道：“谁要哭了？我才不哭呢。”

“你能不能不这么倔啊，听我一次会死啊！”他开着玩笑道。

她一瘪嘴，推开了他。“我这叫坚强！”

“那坚强的小墨儿，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他笑道。

她犹豫了，转过身看了看雪雁的尸体。然后紧握了拳头，狠心地转过身去，“我们走吧。”

宣娇，林语柔，宣府上上下下的所有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会让你们一一为今日的所作所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