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自女儿出生之日和女儿出嫁之时,是女儿红破土之期,整整一十八年。”她饮了一大口酒,笑意盈盈道:“女儿红酒是富家女出嫁必备之物,当女儿下生,第一声啼哭,父亲心口一热,三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的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的桂花树下,就像掩埋起来的父爱,没事的时候就到桂花树下踏上几脚,只等女儿出嫁之日,这烈酒便成了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这酒寓意也很深的,期盼人寿安康,家运昌盛,不是还一个名家说过的,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
苏若涵又喝了一口,最后嫌弃叶子承装的不痛快看,索性抱着坛子喝了起来,最后小脸红扑扑地,十分可爱。
“你怎么会知道这女儿红?”
苏若涵当然知道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嫡姐就有三坛子的女儿红,而她没有,她每每看见父亲站在桂花树下,她就会很羡慕大姐,谁会理解一个庶出的女儿,娘亲在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活着,后来娘亲走了,那才是她最苦的时候,隐忍至今。
记得又一次嫡姐苏艳艳太好奇了,就把桂花树下面的女儿红给挖了出来,品藏了一口,觉得太苦了,就把整整三坛子的酒全给砸了,嫡姐怕父亲责怪,就说这酒是三妹打的,后来她就被关在柴房,整整三天三夜,这三天内无人关心她的死活,没有饭吃,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饿死在柴房里,可是她还是活着出来了。
沐长卿等不到她的回答,转头看她,却发现她眼中竟然一丝哀色,漂亮的明眸中有着淡淡地雾气。
“你怎么了?”沐长卿一下子慌了。
“我没事啊,只是你这酒太难喝了,特别的苦,就和我的命一样。”苏若涵放开酒坛子,倾身上前,怔怔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道:“你父亲一定很疼你吧。”
沐长卿被她嘴里面喷洒的酒气,迷了心智,想要转过头去,却一下子被她的双手稳住了头,令他不得动弹。
“我猜想你父亲一定非常爱你,虽然你这个人非常冷,人又不怎么样,但是你父亲最起码喜欢你。”
“苏若涵,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喝多了?”沐长卿一手抓起酒坛子,却发现已经空了,天呐,这酒她全喝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骗了一个人,骗了他整整七年,我……”她话说了一半,头一直晕晕的,看着眼前的沐长卿,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三个,在她面前一直晃悠,头好疼啊,突然大头一沉,就向后仰了过去。
沐长卿急忙拉过她,让她不至于从石头上跌下去,不禁摇头,冷声道:“喂!苏若涵,你醒醒,你别睡,醒醒。”
昏昏沉沉之际眼泪却夺出眼眶,七年,整整七年,一个秘密隐藏了七年之久!
孩童时,她第一次看大姐苏艳艳在后院翩然起舞,美丽地如同森林中的幽灵,俏皮可爱,娇俏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气,一身绚丽地七彩一群,就如同芬芳丛林中开的最娇艳的那一朵,柔弱无骨,妩媚动人。
一旁藏在石门处的女孩,却生生地效仿,也随着苏艳艳俏皮地起舞,脚步频频出错,身子也来回晃动,站不稳当,最后竟然脚下一滑,硬生生地摔倒了,闹了好大的一个笑话,她抬眼看去,大姐还没有发现,幸好如此,索性连忙起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