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用不了啊!”
需要灵气法力的东西,简直说多了都是泪!
苏庭笑道,“你身边难道没有能用的?”
这倒是真的,于是水馨很愉快的决定了,“那我就要三株吧。”
说着,她也不劳烦别人,自己溜下坑,挖了三株灵珠花出来。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会儿,灵珠花们都安静下来了。尽管接下来它们的命运就是被拿去炼丹,但它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抗拒感。
也许它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于是挖灵珠花的时候,水馨还问来着,“把你们挖走去炼丹,行不行啊?”
之前显得特别敏锐,在没碰触到的时候就能求援的这些灵植是这么回答她的,“哦哦。”
水馨又问,“炼丹呃,会死的。”
灵珠花们,“‘死’是什么?”
这真是个为难的问题,水馨恰好挖好了一株,闻言顿了一会儿,“就是,和现在不一样,不能和我说话了,变成让我这样的人提升修为的东西。”
灵珠花们,“哦哦。”
依然不在意。
水馨知道它们和普通灵植的本质差别了。
她以前接触的灵植,思维就没有这些灵珠花那么清晰,但它们的求生本能却很明确。哪怕别的什么都不懂,也知道“生”与“死”,并且很在意。
它们的共性就是想要好好的生长,好好的传宗接代、繁衍族群,这一点和任何动物一样。
所以,水馨并不喜欢对灵植动手。
——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自己?
这些灵珠花们……
可问题是,这些灵珠花刚才还求救了来着!那时候还没彻底成形都知道求救了,又怎么会对生死不在意呢?
水馨满心疑惑,带了三株灵珠花上去。
三株灵植,五朵花。
苏庭帮她将三株灵植放入了玉盒之中。水馨转头一看,吕平阳当然还没把全部人叫醒。但伍家人是优先被叫醒的,这会儿已经都清醒过来。
而伍宇晨几个也都回到了苏庭的身边。
结灵蛊的尸体已经被收集完毕了,在苏庭的面前被堆积成了小山。
但伍家几个人,包括一脸不可思议的伍秋晨在内,都没有对水馨拿走三株灵珠花的事情说什么。
倒是苏庭道,“你拿得客气了。”
水馨耸肩,“我缺的东西不是筑基丹能换回来的,灵石的用处都不大。所以知足常乐嘛。”
苏庭见她没有半点勉强之意,也不由在心底暗赞一声。
活了几百年,从筑基期就开始打理揽月阁的庶务,人不知道见了多少。木系剑意也不算头一份,木相灵络就更不知道见过多少了。
成功领悟木之意境的人,自然更多。
但在水馨之前,他见过的所有木之意境,却追求的都是“掌控”!
不只是木之意境。
所有的五行意境、变异风雷之类,也都是一样。
修士们追求的是“体悟而后掌控”。
“掌控”才是最初的动力、最终的目标!
唯有水馨,她的体悟就只是体悟。
大概唯有如此,才能在道境不足斗境也不足的时候,借用灵脉的力量吧。“掌控”的话,就只有在双境都满足的前提条件下,才能逼着天地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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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水馨的这种做法,称得上是离经叛道,而且明显不会被修仙界的主流赞赏——能越斗境借力确实是不错,但是,“借力”的另一层含义,就是不稳定。
修仙界早就有了这个共识——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
但是离经叛道的修仙理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有儒门在前,修仙界的有识之士,都已经开始反思自身。
只是有人想得深,有人想得浅,反思了也不见得会付诸行动而已。
苏庭很清楚,他的师尊揽月真君,就是反思者之一。
反思不见得要改弦更张,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多思考,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苏庭暗暗将事情记下来,这会也不和她多说,只转头又问伍家的父子兄妹,“她先拿了几株灵珠花,你们可有意见?”
伍宇晨见父亲和妹妹以及其他的伍家人醒过来,却顾忌着真人在侧,只用神识向他们传递了极为简略的信息。
这会儿真担心他们说错话。
他自己其实也没真正缕清这是怎么回事呢。
但至少有一点,是弄明白了的——
一个元婴真君要杀,一个元婴真君要保,似乎还涉及到第三个元婴真君!
这样的人轻易惹得?
伍宇晨连忙接口,“当然没有。我们伍家本来就已经做好了什么都得不到的准备了。”
苏庭严肃道,“如果没有她,你们确实什么也得不到。”
伍宇晨茫然的看了看水馨。
其实吧,他既然一直都清醒着,几位真君真人的威压,又没有刻意针对过旁。那些话也就听得都挺清楚,脑袋也一直正常运转……得出一个结论真心不难。
只不过,某些根深蒂固的“常识”让他无法相信,在出现了一个真人两个真君的情况下,对灵脉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居然是一个引剑剑修!
“不用惊讶。”苏庭挑眉,指了指那座不大的“虫尸尸山”,“你知道结灵蛊到底是什么东西么?”
伍宇晨的父妹及清醒的族人都呆呆的看着伍宇晨。
到底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众目睽睽之下,伍宇晨很快就镇定下来,行礼道,“还请真人指教。”
苏庭却指了指顾逍,“连昆仑宗弟子都不知道的事,倒是还有儒修知道。你来说说看。”
顾逍于是也走到了结灵蛊尸山外面的一圈人当中,道,“我们儒修两国,数百年来都注意收集修仙界的史书。这样的书籍不多,但亏得修仙界自己不在意,收集起来倒也不难。我是在书院看到过一本《修仙界万年大灾》的书,才知道的——这本书似乎是万花门顾宗主所著,但没有什么名气。”
顾逍的语气相当平静,但是水馨和他挺熟了,一耳朵就听出来,他蕴含在话语中那深深的嘲讽意味。
不同于鄙视她、嘲讽她的时候,总带着的几分玩笑感觉,这番话中的嘲讽,冰冷又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