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林枫言那时候肯定是改形换貌、隐藏了修为进来的。这等风华的人物,若是只掩饰修为不掩饰容貌的直接跑来,她也会听到一点点风声。观星城封城那么久了……
那么,林水馨之前多半也是一样。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隐瞒身份来?为什么要离开?
陈悦心没和刚清醒不久的杜冰河寒暄两句,甚至还没怎么来得及表达一下久别之情,飞速运转的大脑,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的嘴角微抽。
本来吧,对于光明正大的带上柳康平,她是不在意的。反正都要离开沙虫沙漠了。将灵脉凝结的一部分,交给散修联盟做庇护费,以散修联盟的现状,必然要好好的安置摘星楼的人。
既然如此,夜仙城和火鸦城,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她现在缺乏法宝,对楼主传承、太阳星力的浸淫都不够,要是少了助手,被人干掉,这才叫亏死!
但是现在看来……
还好,杜冰河的心情始终十分低落,也没在乎陈悦心的走神。反而在陈悦心走神好一会儿,场面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杜冰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的小徒弟呢?”
他就两个好徒弟了。
一个已经那样,另一个可不能再有事!
水馨隐藏话隐藏得是不够彻底的。
这事儿在她看来就没什么好隐藏的,她直接一拍脑袋,“还真是,他应该还和我的徒弟在一块呢。如果我不去接的话,估计得被困住出不来吧!”
得,这下好了。
陈悦心彻底确定了。
她扭头看着水馨,“林道友是和火鸦城少门主一起来的?”
水馨一呆,随即反应过来,看看惊诧的柳康平,直白道,“霍如意呢?”
“杀了。”陈悦心简单道,“我要的不是火鸦城的传承。”
这话太有说服力了。
关于这种事,在看到太阳星异象的时候,水馨就明白了,都不用思考的。明白了,也就懒得追究了。本来嘛……霍如意是谁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悦心有些探究的问,“不知道林道友和火鸦城是什么关系?”
水馨察觉到,陈悦心有些警惕。
好吧,要是是她,估计也警惕。
“顺路而已。”水馨实话实说,“难道我要为了霍如意来找你麻烦吗?当然,你都把事情摆台面上了,如果火鸦城的人想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止他们。”
陈悦心确认水馨说的话是真心,也就放了心。
再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利了。
确切的讲,是水馨在短时间内,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到了金丹级别,这些人的决断力都不是开玩笑的。
首先,寥瞬和殷战两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就在附近。按照最近沙虫沙漠的乱向,得说哪怕自己死了都有可能。而灵脉尚未完全凝结的部分,也是值得期待的。
所以他们决定暂时留下。
陈悦心见到杜冰河,倒是刚刚好。
毕竟观星城还有众多的凡人需要安置。让大量的凡人聚集在一艘飞舟上,异常拥挤的生活,一天两天可以,长久下去肯定不行。食物啊、生活废物啊之类的,飞舟上可没有观星城那么完善的生活阵法。
然而,散修联盟那边,也需要周旋。
即使挖出了灵脉已经彻底凝结的部分,陈悦心也并不想要将剩下的部分都拱手送人。
于是,陈悦心和柳康平留下,而杜冰河,就主动担起了护送凡人的任务——至于为什么,这点水馨和林枫言都是明白的。
此外,云天华是逃走了。
但是他肯定很快就会带着散修联盟的人回来。
霍愿成一行人被领出了迷失古道,看到柳康平,霍愿成瞬间失语。但水馨稍微和她解释了一下陈悦心的情况,霍愿成在确认了自家传承不至于流失的事实同时,也确认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水馨显然不会帮他的忙。
没有水馨或者林枫言帮忙,他想要复仇那基本等于找死。
水馨虽然不敢保证火鸦城之后会怎么样行动,但至少,霍愿成还是冷静的接受了自己白跑一趟、打了酱油的事实。
水馨还是挺欣慰的。
倒不是喜欢看到别人化干戈为玉帛,而是……
至少和霍愿成比起来,她能做的事情还是多多了嘛!
霍愿成还筑基巅峰呢。
引剑和剑心,也是切切实实,有着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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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霍愿成和两个感觉糟糕透顶的夜仙城弟子留在了观星城,水馨到底不敢耽搁,带着两个孩子,会和了林枫言、墨鸦、弄月,再捎带了一个宁朔,就连忙钻进了迷失古道,不敢再随便往外蹿了。
虽说还有几个儒修,但那也是不敢等了。
说起来,纳兰敬晖和卫良栋两个至少还能确认是安全的。
安元辰直接在观星城外和霍愿成一行人失散,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过,以他身上的保命之物,水馨估计,那些虫子想要他的命,应该也不大容易。
他们老老实实的在蜿蜒曲折的迷失古道里一路向北。
别说沙虫沙漠最后的狂沙城,甚至在离开沙虫沙漠,剩下的南天脊部分,也不敢冒头。
也亏得水馨在迷失古道里如鱼得水,而带着的两个孩子也是乖巧之辈,这才能一路前进。
等到真正离开迷失古道的时候,距离修仙界与北方三国之间的“两界关”,已经相当之近了。
水馨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在观星城的作为,已经传入了南方修仙界。
但是,就和她自己之前预料的那样——
她会往北方走,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情啊!可北天脊已经足够偏了。
那些真君们,就是想要出手追杀他,也要考虑自己会不会暴露的问题。最近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等到她的消息确切的传到修仙界,有真君能抽出空来的时候,她早已经跑远了。
但是……
站在两界关的不远处,看着两界关前的商道,水馨着实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纠结,指着自己的脸,“我说,不管是我现在的这副模样也好,你们也罢,其实都已经暴露了吧?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