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莫要搅我晚辈练剑。”林枫言到底开口了。
容瑟秋连忙道,“是我们唐突。林先生可否于一边说话?”
林枫言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将直白的语言,改为了传音,“容长史身为长史,当有识人之能。”
容瑟秋略微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这当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没有识人之能。
但是,定海城的高位,注重战力超过本职的才能。经史子集,他主修的从来不是“史”啊!
林枫言却不管。
他单剑直入的问道,“定海城各文胆,容长史首信何人?”
桓扬瞪大了眼,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容瑟秋却有些惊呆——这问题好回答么?
好在,也不是不能回答。
容瑟秋本来就是来商量的,总不能人家开口一问就甩袖走人。想了想才回答道,“温监察使。”
这答案更叫桓扬惊讶了。
“为何?”桓扬忍不住插口。
容瑟秋的答案干脆利落,“温监察使是后天天目,而且,他少年时吃过故作聪明的亏,从此就真正聪明起来。”
北海仙坊的势力,还不足以将定海城文胆的来历都调查清楚。但他们彼此之间,肯定是有相当了解的。
“这么说来,另外三位全都是先天天目?”桓扬懂了。
“是。”
桓扬“啧”了一声,干脆一撩法袍,就地坐了下来。
林枫言为什么要这么问,桓扬自然也是听懂了的。但想想也是,定海城的优势是什么?不就是围绕着整个无定海域的灵气么?
算得上是一个灵脉了!
“那么,容长史,除了温若愚,你其次会更相信谁呢?”桓扬代替林枫言问道。
容瑟秋苦笑一声,依然答了,“张知府。”
也就是说,剩下两个,裴恒和谢鉴,容瑟秋都称不上是特别信任了。
桓扬好奇的看着林枫言,“你肯定?”他语焉不详的问了一句。
林枫言似乎能肯定他在问什么,点了点头。
容瑟秋面沉如水。
尽管他们被忽然的爆发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至少那些“疯子”的组成,还是看得挺清楚的。也能看得出来,是一片先乱,其他地方响应般的乱了起来。
反而是老弱病残,侥幸在吸魂蛊中活下来的,有不少躲藏在了房屋之内。
而且,他们没有感应到任何法术或者异常的波动!
是魔修真的有那么强大又诡异的手段吗?
还是说……
经历了这些事,容瑟秋稍微冷静下来想了一想以后,也就没有办法,全心相信自己的同僚了。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的举动已经很明显——若是他强烈要求,其他人自然也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先商讨一下再说。
可他却是直接找上了林枫言!
“确实,或者我们应该……”容瑟秋沉吟着,眼神黯沉下去。
已经坐下的桓扬看着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哪怕是现在,他们都要担心,那些白莲儒修来找麻烦,如果说弄得这边内杠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容瑟秋应该也明白这点才对。
容瑟秋确实明白。
所以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完全之策。
倒是林枫言,在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猛然站起!
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站起来的同时,他之前坐着的,那颗成人大腿高的山石,直接成为了一滩细粉!
“怎么?”桓扬也迅速警醒。
然后,他比林枫言慢一步的,发现了定海城方向的异常。
“打起来了,是够快的!”
桓扬惊讶的说,“但是……好像并不很强?可不像是那些试炼者。”
定海城的城防禁制,到底还是在运作的。
尽管是机械的运作。
但这禁制在运作,就让定海城多了一层隔膜。桓扬能在这种情形下有所感应,却无法感应到详细。
他只能肯定,那些试炼者的力量并非真实,掌控也并不到位。
如果是他们开战的话,那么,外溢的金丹级别的力量,足以将那无人主持的城防大阵打破了!
所以……
“所以,是林水馨道友?”桓扬也不是傻子,自然而然得出结论。
林枫言点点头。
桓扬看看林枫言,又看看察觉不到异常,因此还在不远处练习基础动作的两个孩子,试探道,“林枫言道友你不去帮忙?”
林枫言感应片刻,摇头,“还不到时候。”
那要什么时候,才算是到时候?
桓扬有些不可思议。
容瑟秋则再次看了林枫言一眼——似乎,这位住在他府上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他似乎在养着一柄绝世的利剑。只等着拔剑的那一刻。
不过,如果连林枫言都不管,其他人就更没有道理去帮忙了。
且这时候,温若愚也落到了几人的身边。
他也是开门见山,“我记得之前那个修炼秘术的修士,是被桓真人你们带出来了吧?”
“是,我哥要带。”
众目睽睽下的事情,桓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情况怎么样?”
“还成,终归没死。”桓扬的心神,依然牵扯在定海城,有些心不在焉。
“那就行。”温若愚道,“我想让这个姓容的修士,对我们进行一次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