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期,对危险的感应比其他人敏锐。文心期,已经能清楚的看见未来的,或者与危机相关的一些片段。若是达到文心期,甚至能在无数的可能中,锁定最微小的胜利可能。但在一场大规模战役里,她刚找到文心之路,就动用了还没掌握的天目神通,所以根基损伤,连原本的能力都没有了。”周暮少见的长篇大论的代为解释。
从一开始,圣儒其实就说过的。
修炼天机这一系的瞳术秘法,危险远比其他秘法更大,进阶也会更慢,对自身没什么好处。苏倾的选择,本来就不是为了她自己。
她和叶久本来早就该成婚,但她看到自己成婚后会因为怀孕而错失最后的战场,而放弃了。也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苏倾断绝了自己的大儒之路。
为什么谢昭就算被怼了也只敢绕路走?
因为苏倾是真的救过他们所有人的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修炼到高阶的女性儒修,为团队牺牲的精神确实是比男性更强。伤亡比例更高,这也是原因之一。
于是,南广连也真正闭嘴了。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不敢修炼“观运”之类的法术?那又不难。
因为着很容易损伤自身的气运和修炼根基!
为什么看气运的代价那么大?无非是因为气运在一定程度上关联了未来。能直接窥视未来的天目神通,就是修炼到大儒级别,都随时可能根基损坏。
苏倾居然真的差点儿修炼上去了……就算现在天目受损,也不好说一定不能再看到什么?
周暮说完好一会儿。
苏倾才睁开了眼睛。
却没有去看叶久,而是看着几个大儒道,“我的天目本来已经废了,但这数百年来,也算是能得到一点国运的反馈。虽然没能回复到原本的水准,但之前的事情……”
苏倾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我自查了一下,似乎……是前天那株变异灵茶树味道的影响。”
苏倾按了按眉心,“就好像积蓄了一点能量。又或者,是国运本身的提醒,借我的天目。”
几个大儒的表情各异。
尤其是叶久,听说不是根基恢复,是失落中透着几分放松。
毕竟苏倾的天目神通太危险了,对她自己太危险。锁定胜机这种事,当时要不是恰逢天变,又有圣儒出手,苏倾根本活不下来!
至于其他大儒,多多少少的,都在考虑苏倾这些话的真实程度。
说到底,已经不再是那个并肩作战的年代了。
“我之前就说过,”在一片寂静中,忽然传出一个年轻的女声。
“林冬连”大胆的对林诚思“耳语”道,“那株灵茶树的叶子是可以用来泡灵茶的。”
苏倾都万万没想到,在这时候,能顶着大儒们不自觉地散发的几分威压开口为自己声援的,居然是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子!
如果是明国人,或者还能怀疑下对方是在赌立场攀大腿。
但以她现在的资质,已经能在华国享受核心宗室的待遇了吧!
林诚思则已经对水馨的作死日常表示习惯了。
“既然它原本是灵茶树,那现在也只是‘二代灵茶树’而已。从植物的角度来说,就算叶子不用来泡茶,定期修剪枝叶也肯定没坏处。”
在一众大儒的注视下——好吧,他们虽然惊讶,却也不至于没品到欺压小孩子。
水馨身后显现了“灵茶树”的虚影,轻松的扛下了筑基期也能抗住的逸散威压,理直气壮的道。
“说得有理啊。”叶久就欣赏这种能昂首挺胸的女孩子,放下忐忑的笑了,“就算和国运有了牵连,那也就是一株灵植而已。就是玉玺,不还日常拿来盖章么。”
要是能弥补根基……说什么也要捋下几片来泡茶试试!
而其他大儒虽然都能听出叶久的私心,却也只觉得无言以对。
因为确实有理啊!那灵茶树和国运的牵连,还能比玉玺和国运的牵连更深不成!
顺带很是怀疑……连意境外景都是灵茶树,这小姑娘对灵茶树的执念得有多深啊!
“你们想多了。”周暮忽然开口,就好像端着一张面瘫严肃脸的他从头到尾没多想似的,“明堂的话至少也是一条线索。”
张煜笑了笑,“我没理解错的话,那天目神通应该也是需要触发的是吧?这个时机,我倒是在想,莫非那个人,那个女人,藏在我或者你的后宅之中?”
苏倾应该是天目神通之下,无意识的感应到了什么。
虽然多年没有用过天目神通,但她至少是下意识地相信了自己看到的东西。直接就拿出来嘲讽南广连了。
而她触发天目神通之前,张煜和周暮两人,正打算将能找线索的林氏女带回家去。
张煜的想法,得说确实不无道理。
周暮的嘴角扯了扯,叹了口气。
周暮的妻妾都是普通人,他娶妻纳妾的唯一原因是为了生孩子,他的血脉就注定了子嗣艰难。而张煜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样是为了繁衍而娶的妻子。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的正妻,对主宅的禁制完全没有苏倾那样的掌控力。
而且他们都前前后后的纳了不少妾室——子孙在这方面也一样——哪怕是会收进主宅的妾室,也就是确认没有修炼资质而已。怎么可能会像正妻那样,去彻底的调查人家的家世来历之类?
潜伏上两个心怀不轨的……
真的敢说没那个可能吗?
“张大儒。”林诚思发现他们还算是可以交流,也发言道,“令外孙,也就是姚清源现在就正在调查红袖书院的弟子。我们有一些线索表示,红袖书院的力量,有相当一部分,被南方的势力掌控了。之前在明都发生的几桩命案,也大半都和红袖书院的弟子有关。”
张煜其实知道这回事。
但有卧龙山脉的事情牵扯在前,证据不足的事实再后……张煜的态度本来是,姚清源想查就查,反正他暂时也不适合上京。
“先到我们家中找找线索吧。”张煜有些头痛。
钟倚迟本来就让他们怀疑事涉南方了。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比之前料想得还要麻烦。
也就在这时候,张煜收到了一个消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