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顾亦盯着那双温凉如水的眼睛,唇齿间全是她的味道,带着点淡淡的药香味,和她娇嫩的唇瓣。
但南顾并没有再深入进去,他浅尝辄止,缓缓地放开了她,只是依旧按着她的双手,嗓音清雅得像是方才饮过甘露般浅淡,“还是要的吧,毕竟,我是爱妃的夫君。”
宫凝欢缓缓地喘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嘴巴,挺平静地抬起眸开口道:“南顾,你比谁都清楚,这场联姻的意义在哪,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无辜,到这会了就没必要装下去了吧?”
南顾慢慢地琢磨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很平静地眨了下眼眸,捏起宫凝欢白皙好看的下巴,“爱妃此话何意?”
宫凝欢静了一瞬,冷冷地抬手推开他。
南顾却顺势掐住了她的手儿,宫凝欢并没有看到,此时此刻南顾的眼神骤然变得有多么瘆人,像是幽寂暗夜里突然扑出来的魑魅般阴狠诡谲,他盯着人儿这双冰清玉洁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缓缓淡淡道:“南顾从未负你,他拿真心交与你时,你害死了他。如今你说各取所需,宫凝欢,你的心莫非真是石头做的?”
“是,我是一颗什么样的心,你早该知道,我害死了你,你如今活着来索我的命,公平得很,实在无需在我跟前演什么情深意重,我一颗石头做的心,一点也不会觉得疼。”宫凝欢说这番话时,双眼冷冷地盯着南顾,本该大吼出声,却只是用极其平静又冷漠地语调说出口来,并不会有谁能感觉得到被她积压在胸口的那一股郁躁让她有多压抑沉痛。
而南顾听完她这番话,果真是被她气到了,掐着她的手愈发加重了力道,但也只是这么掐着她的手,恨不得掐碎她的骨头,他想要她疼出声,想要她稍微挣扎一下也好,但宫凝欢这样的女人如何肯与他示弱,于是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他自己在跟自己较量。
最终,南顾缓缓地松手了。
宫凝欢就像不疼似的收回被掐得红肿淤青的手,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一点表情起伏也没有给他。
南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径自走出了马车。
马车外头,墨痕坐在马身前头,双腿在云端里晃悠着,耳朵塞了两团云朵。
南顾冷淡地瞥了一眼,挥袖用云风散开了他耳朵的云朵,问他要了东西。
对于墨痕而言,这极其卑劣的态度一点不像是跟人讨要东西的,反而像是讨债的,但墨痕知道自己说话慢,他想说教南顾这厮也不定有耐心听,墨痕只得冷哼一声将东西扔给他了,等人回马车里头了,墨痕又重新往耳朵塞上两团云,一边心有戚戚——这才在马车里头待多久啊就家暴成这个德行了,还用上药膏了,啧啧,龙不可貌相。
南顾出去没多久就又回到马车里了,且不分原由就握起了宫凝欢的手,这回力度很轻,而且宫凝欢手疼得很压根儿挣扎都不能,眼睫轻轻抖动了一下,冷声道:“又想如何?”
南顾静静道:“想如何爱妃也管不着。”
他语气温和平静地说着,一边打开了药膏,动作轻柔地给她红肿淤青的手腕涂上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