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姐,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迟伊沁小心地问。
新伤加旧伤竟然只涂了锅灰!
“我自小跟着我爹相依为命,靠四处卖艺为生。”女子说到伤心之处忍不住落下泪来,“可我爹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动不动便打我,我已经逃了好多次了,可是......”
她断断续续说了好久,大家都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
然后她恳求众人不要把自己躲在这里的事,宣扬出去,大家都应了。
“姐姐可愿到我家小住几日,玉米须可不好顶饿。”迟伊沁问。
“不不不,不好叨扰姑娘。”女子受宠若惊。
“我平日里忙,无暇看管这幼弟,你可否帮帮我的忙?”
“这事儿,我自是愿意的,只是我那爹定会给姑娘招来不少麻烦,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实在是愧对姑娘啊!”
“那这样,若你愿意,我可将你从你爹手里买了来,还你自由。”迟伊沁斟酌了一下,继续说,“这钱全当是我借于你的,可好?”
“感谢姑娘大恩大德!”女子激动得磕了好几个响头,“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一辈子追随小姐!”
迟伊沁连忙扶起她。
“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那好,我们家规矩不多,下跪这一套我们可不兴。”迟伊沁思量许久,觉得可行。
“小姐,奴婢记住了。”女子又道,“请小姐赐名!”
“那便叫觅儿吧。”
在古代,每换一任主子,丫鬟都是需要赐名的。
觅儿的右脚也崴了,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还好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骨头。
迟伊沁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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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厨房
“觅儿,帮我把这些红薯梗的皮扒了。”迟伊沁给她搬了张凳子。
“小姐,这......”
觅儿的话没有说完,但迟伊沁也明白。
一般人家红薯梗和红薯叶都是拿来喂猪的,穷苦人家有吃叶子的,但从未听说有吃红薯梗的。
“无碍,红薯梗剥了皮,放辣椒爆炒,保证美味。”
迟伊沁这样说,觅儿便剥起来了。
“从连着叶子的那一头剥,可以一次剥干净。”
“好的,小姐。”
虽然这里的水质好,但迟伊沁还是习惯将花甲和田螺用盐水泡一泡。
她先将田螺爆炒,因为田螺的量远比花甲要大的多,不辣,微辣,中辣,麻辣,香辣......分了好几种。
“好香啊!”
“我好饿!”
“我也是。”
辛香的气味引得人饥肠辘辘,十几个孩子都挤进了厨房。
铁锅与花甲壳碰撞的声音,莫名让人听着很过瘾。
“花甲壳开了!”
“真的哎!”
“还挺漂亮的。”
“原来花甲肉张这样啊!”
“我阿娘之前还说,这玩意儿不好打开,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啥!更别说吃了!”
“沁儿姐姐好厉害!”
“那是肯定的!”
一个个小模样别提多骄傲。
“花甲遇热就会自己打开,以后让你们阿娘给你们做。”迟伊沁被她们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阿娘肯定没有姐姐你做得好吃。”
大家都跟着点头。
“这是我姐姐!我一个人的姐姐!!!”迟梓北不乐意了,最近大家都想和她抢姐姐。
迟伊沁真是被这群小屁孩儿逗笑了。
觅儿也捂嘴偷笑,心里暖暖的。
“小姐,这红薯梗竟这般入味!又辣又香!”
“沁儿姐姐,我才发现俺家猪吃的都比俺好。”
不错,红薯梗大都是用来喂猪的!
“哈哈哈哈”小孩子认真纠结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
“对对对,我以后可不能让我阿娘把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喂给猪了。”
“还有这花甲和田螺!”
“就是,我有一次捞了好多田螺,我阿娘说这玩意儿不能吃,全喂鸡了!!!”
“害,这也太心疼人了!”
“可不是吗!瞎忙活了。”
迟伊沁还做了红烧肉,酸辣土豆丝,手撕包菜和大盘鸡。
每一道菜都闪着油光,竹节村的人都舍不得放油,但迟伊沁做的却是油香油香的。
众人都吃得饱饱的,在椅子上歪了一会儿,才回家去。
——刘家
“元宝,你咋中饭时间都不回来吃饭?”刘大婶话里并未带有责备,反而一脸殷切,“饿坏了吧?”
“一顿耽搁了会咋样?看把你急的!”刘大叔看到她这样就很烦躁,“好好的男子汉,早晚要被你养废!”
“你怎么说话呢?!不是你的娃儿还是咋的啦?!”
“我有说元宝不是我的娃儿了吗?!无理取闹!”
“你说谁无理取闹了?!刚听儿砸学了个新词儿,你就觉得自己会用了?你知道什么是无理取闹吗?”
“一天天啥活儿不干!感情这力气都留着跟我吵架了是吧?!”
“你......”刘大婶看吵不过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大声嚷嚷着,“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哎呦,我滴老天爷啊......”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齐齐叹了一口气:害!真是苦了刘大叔了......
刘大叔最讨厌她絮絮叨叨这些了,他冷眼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想和她烦了。
没错,刘大婶是后梅村出身,而刘大叔则是竹节村的。
刘大婶因为这,一直自视甚高。
竹节村和后梅村像是有啥世仇似的,几十年来就这么一例通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