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靳珩和迟伊沁回到怡红院大门口,她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前进。
她不想再和那个老鸹相见了。
他很听话,抱着她从侧边的围墙翻进去。
他拿出怀里的地图,直奔陈初九的房间。
陈初九是怡红院的头牌,住在阁楼的顶楼,那一层只住了她一人。
打开檀木制成的木门,一层层紫色的珠帘挂在房顶上,透过它,可以朦胧看到有个身姿曼妙的女人正在对镜贴花黄。
分明已是尘世间不堪的泥泞,闺房却是照大家闺秀的规格布置的。
正中是一张香木桌,旁边还有四只雕刻精细的木椅,一旁的木床上挂着透明的纱帘,绣花被子和枕头摆放在床头。
里屋东侧竖着放满了瓷瓶,雕饰的古董架子,旁边是小的书桌,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
单看布置,还以为是个娴静博学的书香门第的大小姐。
但就是这个女人,征服了世人追捧的季子霖,也是这个女人,亲手砍断他的双腿。
最后,逼的季子霖亲手将她送入烟花之地。
“陈初九!”冥靳珩望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淡淡地转过身来,是个气质优雅温柔的女子,面容姣好的她,像极了烟雨旧巷中的江南美人儿。
谁会想到,这样的她竟是敌国派来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明洁和道德底线,更甚至是生命。
“贱婢见过煞王。”她微微屈身,标标准准地向他行了一个礼,情绪难辨。
“你认得本王?”
“回王爷的话,贱婢认得。”
“你可知本王前来,所为何事?”
“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决定,贱婢绝无怨言。”她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直直跪下,响声刺耳。
冥靳珩蹙起眉峰看着地上的女子,没有回答。
“你不会舍不得吧?”迟伊沁不爽地撞了他一下。
虽然看陈初九的样子,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错了就是错了,必须为自己的错承担后果。
“想什么呢?”他失笑,来之前,他有一百种方式报复折磨她,但现在沁沁在这里,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怕沁沁会害怕,会远离那个残忍可怕的他。
“我来!”迟伊沁最喜欢折磨坏人了。
说着,她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这是她平时用来防身的。
趁手的匕首在她的手里被随意灵活地玩出各种花样,萝莉的脸庞上挂着邪恶狂妄的笑容,“这是你砍季子霖双腿的代价!”
她将匕首狠狠扎进陈初九的双膝,作为一名医者,一名资深的医者,她最清楚扎哪里最让人痛,扎哪里最省力。
刀柄慢慢转动,刀锋在她的血肉中搅动,陈初九倒在地上,蜷缩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迟伊沁连忙见一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惨烈的叫声溢不出来了。
又是几刀下去,陈初九的右手手腕出现几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她勾起天真无邪的笑容,拿出自制的超强版止血药,撒上后,效果立竿见影,血立马就止住了。
世间不存在完美的事物,如此神奇的创伤药,自然是有强烈的副作用,除了痛楚增加数倍,还会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五脏六腑,直至掏空。
那个出尘动人的女子,如今已如蝼蚁,汗水浸透了她的鬓角,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
过了一会儿,迟伊沁又觉得创伤药的效果太好了点,便重新划了几道小伤口,血流的得比之前慢了。
“好好感受濒临死亡的恐惧吧!”陈初九的意识模糊了,她便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