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代表五更天的铜锣声响起，更夫们又在走街串巷的为人们传达时间。

快入秋的天在寅时还是灰蒙蒙的。灰蓝色的天，映衬着皎洁的月光，点点星光坠在天幕，像是瞒着父母偷跑出去的孩子，调皮的眨着眼睛。

一声一声的鸡鸣响起，很快就有人家燃起了烛火。

农民们忙着做饭下地、仆人们忙着为各自的主子准备着热水和吃食、清廉正直的官员开始起身准备今日上朝的说辞、商人们则是商榷着该多进些什么货……在太阳不知情的情况下，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或忙碌、或悠闲，但总有那些忙里偷闲的人开始成为一天中八卦的源头。

……

“诶，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被派去照顾二少爷带回来的姑娘的凝儿被谴回来了。”

“嗯？怎么会，凝儿姐姐不是挺会看人下菜碟的吗！”

“害！我听说啊，凝儿伺候的那姑娘可是个难伺候的主！有皇上召见，她还在那赖床不起，凝儿多说几句她就恼了！”

“不是说凝儿姐姐给她挑的衣服发髻太过浮夸吗……”

“哎呦！小孩子懂什么！哪有面圣时穿那么素净的呦！是要被抓去坐牢的哟！”

侍女们也是市井出身，待在府里听不到家长里短，便只能议论议论主子，好的坏的，经她们嘴里出来，就是黑也能给说成白，但若是不随心了，这脏水也是说泼就泼。

那年纪稍小的姑娘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想要替他们口中那为姑娘辩解，却终归一人难敌众口，摇摇头便不与她们为伍。

天际开始泛白。

“苏杞，苏杞！”

苏杞仰躺在床上，小手不自觉的抹了一把嘴角，又细吧嗒吧嗒，好像梦里有什么美味。

苏云澈站在旁边看的是哭笑不得，但这姑娘昨日说一定要早早叫她起床，有要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这神器一天天比他这个大夫都忙，但也乖乖听了她的话喊她起床。男人嘛，顺着毛捋一捋就通了。

苏云澈一把握住苏杞的双肩把她拉起，拿过一旁的毛巾就给她擦脸。

“乖，张嘴。”苏云澈用齿木粘上牙粉，捏着她的下巴给她刷牙，等她彻底清醒了，洗漱的环节也完事了。

苏杞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手虚握着拳头揉着揉眼睛，眼角带着困倦儿产生的生理泪水，眼睑微红，勉强让自己清醒。

更夫刚打过更不久，此时也就是现代的四点多钟，还不到五点，这对一个当代年轻人的生物钟来说是无比残酷的，但一想到今日不同往日，苏杞还是利落的离开她的温柔乡，开始一天的奔波。

收拾好自己，苏杞带着苏云澈一起入宫，倒不是宣示主权，也不是苏云澈醋意未消，毕竟自己若是带他回去，那么这些人一定是要打好关系的，她可不想再空间隧道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昨天陆尘说通知他们一早到皇宫汇合，那估计也快到了，自己就在这皇城脚下，怎么着也不能比他们慢了不是。

可是，等她到了御书房，却发现……她还是太单纯了，连陆尘那老狗也都才批了几道奏折。

陆尘看着苏杞身后的苏云澈，眼眸微动，却也没发难，苏杞实在等的难受，直接窝在苏云澈怀里补觉，在御书房等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