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君虽说心里难受得紧，却还是被五皇子的话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就会哄我。” 五皇子趁机握住她的小手，亲了好几下：“好了，你今日喊我出来，就是说这些事？”最好不是，不然他下次可会“很忙”“很忙”的。 “当然不是了，我有点事要告诉你。”沈灵君摇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什么事？” “你应该记得秀水镇吧？” 五皇子一怔，须臾便想起白珝就是在那里遇到莫道先，然后被莫道先给救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咬牙切齿道：“自是记得。”还印象深刻呢。 “莫道先有个关门女弟子，你可知道？” “哦，就是那个小丫头片子啊。”五皇子经沈灵君提醒，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小茶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 明明是个小丫头，偏偏喜欢板着脸装大人，还敢在他面前玩心眼儿，实在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不过嘛，如今想想，眼前的沈灵君倒是与她有那么点相似，难怪他第一眼看见沈灵君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沈灵君的五官已经长开了，甚至带着成熟女人的韵味，是一朵盛开的花朵了。 而那个卫小茶，就像是一团小小的糯米团子，软软糯糯的，看得他的手指头蠢蠢欲动，很想捏捏看，是不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仔细想想，她们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沈灵君听出五皇子提起小茶时的语气不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眼神也变得幽深，冷声道：“你对她印象很好？” 她可是很了解五皇子这个人的，虽说他对外一直表现得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在朝臣们心中博得贤良的名声。 实际上，他对谁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疏离与冷漠，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出那么几分真性情罢了。 可如今她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他居然会用如此温柔的语气提起卫小茶这个人，是她产生幻觉了吗？ 沈灵君一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若是五皇子胆敢点头，她会立刻切断这份感情，重新再找个男人。 大概是察觉到沈灵君的神色不对，五皇子愣了愣，随即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什么呢，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灵君哼了哼，没有说话，心里却是腹诽不断。 谁说现在是个孩子就不能动心思啦？当今圣上都将近五十了，后宫里还有许多十六、七岁的嫔妃呢，男人的色心可跟年龄无关。 五皇子见沈灵君面色微愠，并未因他的话而开怀，知道她还在介意这件事，心下更是不悦。 但他不想与她在这些小事上争论不休，遂道：“你怎么忽然提起他们了？” 沈灵君这才想起正事，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冷笑道：“因为呀……白珝的心尖尖，就是那个卫小茶呀……” “什么？你说真的？”五皇子一时失态，失声叫了出来。“他……”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在五皇子看来，卫小茶虽有点小能耐，很会赚钱，脑子里也全是新奇的点子，但都比不上出身簮缨世家的贵女们，她们背后的势力更有利于他的夺嫡大业。 “想不到吧？”沈灵君的眼神变得狠戾，笑容也变得嗜血。“他们一个在那里治病，一个在那里学医，可不就日久生情上了心吗？” “你说的，似乎有点儿道理。”五皇子再次微眯着双眼，思索着这件事的可信度。“不管他是真上心还是假上心，有弱点对我们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可惜，他防得太紧了，派了几个人到她的身边保护她……”说到这里，沈灵君的语气突然一顿，有什么飞快闪过她的脑海，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一世，白珝可没有派人到卫小茶的身边保护她，为什么这一世却这么做了？ 难道…… 沈灵君悚然一惊，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白珝和卫小茶，会不会其中有一个是重生的？ 如果是卫小茶，那还好一些，最起码卫小茶一直呆在安州城中，而且前世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沈灵君的存在，对付起来没什么难度。 可如果是另一个…… 沈灵君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个猜测太可怕了，她不敢继续往下深思。 无论是白珝的心计城府，还是白珝的手段，都不是她能对付的…… “君儿，你怎么了？”五皇子察觉到怀中的沈灵君突然全身颤抖，面色发青，似乎想到了让她十分害怕的事情，奇怪的看着她。 五皇子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安抚人心的能力，使得沈灵君镇静下来。 她收起惊慌的神色，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今生的她已经不再是白珝后宫中的贵妃了，她与白珝再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小心隐藏好自己（亲，你的马甲早掉啦），与五皇子一起联手的话，谁说不能把白珝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想到她的重生身份，沈灵君又有了一丝信心，打起精神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 “什么事？” “我曾派人去杀过那个卫小茶，可惜失败了。”沈灵君不无遗憾地说道。 五皇子温柔地笑了，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没关系，交给我吧，你只要乖乖的呆在家里，等我解决了外面的事情，就去迎娶你。” “玹，相信我，要么直接杀了她，要么把她捉起来，让她成为一个对付白珝的筹码……”沈灵君见五皇子的表情淡淡的，担心他对此事不上心，紧张地说道。 “我明白！” “我与你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和白珝就成了对手，若是能给白珝添添堵，或者看着白珝伤心痛苦，也是好的，对不对？”沈灵君喋喋不休地说着，面上流露的恨意让五皇子暗暗心惊，继而产生了更深的怀疑。 “嗯，我会派人去秀水镇看看的。”五皇子一边说着，一边留意观察沈灵君的神情变化。 他总觉得沈灵君对白珝的恨意来得很突然，甚至是有那么点儿莫名其妙。 照理说，沈灵君之前并没有见过白珝，而且白珝四年前就已经中了毒，几乎没在各种宫宴中露过面，她又是怎么认识白珝，进而如此恨着白珝的呢？ 莫非…… 是因爱生恨？ 五皇子猛然想起沈灵君那娴熟的技巧，过度的热情，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