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被为太子妃一事，有人欢喜有人愁，各人反应不一。 东宫和安国公府那是人人欢呼雀跃，忙不迭地庆祝这桩大喜事，而宫门紧闭，快要淡出人们视线的青雀宫内，同样响起了狂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蒋家那个贱人病急乱投医，居然给自己的儿子定了这么一个女人，她是不打算让儿子继承皇位了么？”于贵妃站在正殿内，笑得前俯后仰，哪里还有半点宠妃的骄傲冷艳样儿。 女官素衣姑姑站在旁边，笑着附和道：“娘娘，她也是被逼急了吧，看来咱们之前的法子还是很有用的。”虽然事情败露之后招了皇帝的厌弃，使得她们全部被禁足青雀宫中。 但顺王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牵连，这让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是啊，看到蒋贱人做出糊涂事，本宫就觉得值了，哪怕再多禁几个月也无妨。”于贵妃得意洋洋地说着。“接下来，本宫就要看看卫家那个小贱人什么时候死了。”想想就觉得好期待。 太子妃的人选之前传了那么久，可每一个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贵女都莫名其妙地出了事，那些身份不够的女人更是直接惨死，她真的很想知道，从乡下来的那个小贱人能够坚持多久。 就算小贱人会医术又如何？ 意外这种事可不是医术能够抵挡得住的。 况且，就算没有发生意外，她也可以让人制造一些“意外”嘛，反正小贱人是必须要死的，她不介意送小贱人一程。 素衣听出了于贵妃话中隐藏的深意，不安地皱了皱眉头：“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贵妃斜睨素衣一眼，脾气很好地说道：“素衣，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还信不过你吗？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素衣感激地福了福身子，道：“娘娘，要照奴婢说啊，奴婢还真不希望那个卫小贱人就这么死了呢。” “哦？这是为何？”于贵妃一愣，举步走到软榻前坐下，整理了一下裙子的下摆：“若说得好听，本宫可饶了你的大胆，若说得不合本宫心意，你知道后果的。” “奴婢明白！”素衣谄媚地笑了笑，立即把一杯茶端到于贵妃的手中。 于贵妃挑挑眉头，接过轻啜一口，才饶有兴致地望着素衣：“说吧！” 素衣抿嘴轻轻地笑了：“奴婢觉得吧，小贱人一无身世背景，二无人脉权势，空有一个‘小神医’的名头，若是当了太子妃，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何不让她白白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免得将来太子找到其他更有利的人选？” 于贵妃听了素衣的话，眼前一亮，不由得捧着茶盏深思起来：“没错，你说的是这个理儿，之前倒是本宫想岔了。” “小贱人占着太子妃的名头，放眼整个京城，随便挑一个贵女出来，其出身都比她高，家世比她好，学识比她强，才艺比她多，谁又肯纡尊降贵地给太子当妾侍，屈居在她之下，被她管着呢？” 素衣的话让于贵妃双眼的神采更亮了：“对，你说得对！如此一来，倒是断绝了太子为了得到更多的助力，而再纳入其他贵女为妾的路子。” 想到太子的东宫只能拥有一个太子妃，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孩子，于贵妃便觉得手中的茶更香了，甚至隐隐带着一股清甜味儿。 “况且，她从小在乡野当中长大，据说为人粗俗，行事大胆，动不动就喜欢威胁人，名声可不怎么好听。”素衣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想到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眸中闪过不屑的亮光。“说不定留着她，将来还会给太子带来更多的祸事呢。” “哈哈哈，素衣啊，你真是太聪明了，说得深得本宫心意啊。”于贵妃心下大喜，忍不住放下茶盏，失态地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到时太子忙着给她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了，哪里还有时间再忙朝政之事，到时岂不是让本宫的皇儿大出风头吗？” 只要运作得当，多多收拢朝中的势力，尤其是把军权握在手中，太子是正统嫡出又如何呢？ 一旦天元帝出事，推翻太子这个储君那是易如反掌啊，天元帝也保不住他。 “娘娘英明！”素衣趁机笑眯眯地拍起了于贵妃的马屁。“有娘娘帮着王爷出谋划策，王爷一定能够心想事成。” “嗯，说和不错！”于贵妃被拍得通体舒畅，心头郁气顿消，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多亏了你的提醒啊，倒让本宫还想到了留下那个小贱人的另一点好处。” “是什么？恕奴婢愚笨，还望娘娘指点迷津！”素衣大概猜到了于贵妃想说什么，但她知道身为下人的若是太过聪明了，很容易让主子产生压迫感，从而生出忌惮之心，反而不太敢用她了，于是很干脆地装起傻来。 于贵妃被素衣哄得极为开心，嘚瑟地虚空指了指素衣，不满道：“你啊，想事情不如本宫全面，自然是想不到了。” “是呢，奴婢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若不是平日得娘娘指点，哪里能想到方才那上结事了。”素衣急忙认错，小小的捧了于贵妃一把之后，用期盼而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于贵妃。“娘娘……” “好了，不逗你啦，本宫这就告诉你。”于贵妃安抚地拍了拍素衣的手背。“据说卫小贱人的医术确实不凡，可医毒同源，若是太子想纳其他的女人进东宫，你觉得小贱人会容得下那些侍妾吗？” “肯定不会！”素衣虽说没有嫁过人，但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思，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说不得她一生气，就给太子下药……”于贵妃冲素衣挤了挤眼睛。 素衣恍然大悟，捂着嘴笑了起来：“到时，东宫可就热闹了。” “可惜，他们还未成亲，就算本宫想给东宫送人，也不能急于一时了。” “娘娘不必着急，既然是陛下与皇后娘娘亲自定下的太子妃，卫小贱人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跑不了的。” “说得没错，本宫且耐心等着，等到他们定亲之后再说。”于贵妃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不知想起了什么，素衣小心道：“娘娘，那王爷那里……” “找时间给他传个话，把这事儿好好跟他说一说，让他这两年安分点，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子。”于贵妃也想到了顺王那边，总要先跟他通个气才行，免得他贸然出手。 “奴婢这就找人传话！”素衣行了礼，走出了正殿外。 于贵妃斜靠在软榻的大迎枕上，想像着小茶将来有可能惹出的事，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