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总管察觉到身后的小茶和两名丫鬟似乎不太安分，回过头警告地看了她们几个一眼。 白芍和马唐忿忿不平，但见小茶没什么反应，她们只能按捺住心头的怒火，继续跟在小茶身后。 “邬总管，这股檀香味从哪里飘来的？”小茶忽然走到邬总管身侧，好奇地问道。 话是这么问，小茶已经循着檀香飘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不远处假山后露出的屋顶，看着像是一间佛堂。 邬总管脚步微顿，漫不经心道：“那里是太后她老人家礼佛的地方，卫大小姐不可擅闯。” “多谢总管告之！”小茶轻轻颔首，向邬总管表达谢意。“小茶记住了！” 邬总管嘴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了小茶一眼，就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小茶一无所觉，心大得由着邬总管在前面带路，压根不在意邬总管会把她带去哪里。 慈宁宫外，皇后娘娘带着采蓝姑姑、采青姑姑匆匆走来，求见太后。 小茶几乎是前脚刚走，皇后娘娘后脚就到，正好错过见面的机会。 太后早猜到皇后娘娘会来，好整以暇地坐在正殿内等着，听到宫人的禀告，她不屑地冷笑一声，对巧儿说道：“瞧瞧，瞧瞧，哀家说什么了？蒋氏就是如此沉不住气，哪里堪当一国之母了。” 只要逮着一点机会，她就要贬低皇后娘娘，甚至是在众妃面前让皇后娘娘立规矩，当众落皇后娘娘的面子。 就算她无法左右天元帝的决定，也能整治得皇后娘娘苦不堪言。 巧儿甜甜一笑：“奴婢最佩服的就是太后您老人家，可别再打击奴婢咯……” “哈哈哈，你啊，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周嬷嬷倒是把你教坏了。” “太后，奴婢说得可是实话。”巧儿三言两语就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的，心中对她的喜爱又加了几分。 等到笑得差不多了，太后才眯了眯眼，说道：“你出去说一声，就说哀家乏了，让蒋氏回去罢，省得一会子命妇们过来觐见，找不到她人。不过……”想了想，太后又不怀好意思补充一句。“你可以把卫大小姐所走的路线告诉她。” 照皇后娘娘心急如焚过来寻人的作派，想来，很快就能追上那个卫大小姐，并把她安然地带到宴席中。 巧儿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到外面，把太后的话如实地向皇后娘娘转述了一遍。 听到小茶居然这么快就走了，而且听巧儿的语气，似乎没出什么事，皇后娘娘不由得狐疑地看了看出来回话的巧儿，再看了看慈宁宫正殿的方向，半信半疑。 其实站在慈宁宫的宫门外，根本看不见正殿里的情况，哪怕皇后娘娘不顾形象的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依然看不到她想看到的。 皇后娘娘不是没想过太后是不是偷偷处置了小茶，又随便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的可能。 可眼下太后明摆着不让她进去，她不可能强行闯进慈宁宫，亲眼证明太后的话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闯进去，不管她最终是否能找到小茶，看她不顺眼很久的太后一定会趁机治她的罪，然后撸了她打理六宫的管家权，夺去她的凤印。 今日可是除夕，是宫里举行宫宴的大日子，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被夺了凤印，让满朝上下看她的笑话。 可不进去看一眼的话，她根本无法安心。 进与不进，是个两难的选择选择题。 当然，私心里来说，皇后娘娘还是希望太后没有骗她，小茶是真的离开了慈宁宫，而且是毫发无伤地走出宫门。 正踌躇为难间，太子也带着常平急匆匆地赶来了。 “母后，您怎么站在外面？”远远地看见皇后娘娘，太子走得更快了，几步便走到皇后娘娘面前。 大概是走得太急太快，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白得就像一张纸似的，双唇毫无血色，微微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如果不是常平在边上搀扶着，恐怕他都要摔在过来的路上，当众闹出大笑话了。 皇后娘娘心疼太子，急忙扶住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太后身子不适，母后未能进去向太后请安。”不过她又指了指巧儿刚才指给她的方向。“听巧儿说，小茶在邬总管的带领下，往那边走了。” 太子神色一怔，深深地看了站在一边浅笑吟吟的巧儿一眼，垂眸对皇后娘娘道：“母后，您就不要回去了，让采青姑姑把诰命夫人们引过来吧。”反正她们都要过来给觐见太后，给太后请安的。 最后一句话，太子没有说，但皇后娘娘却听懂了，迟疑道：“那小茶……” “何须劳动母后，儿子这就过去看看。”要是小茶真的出了什么事，在半路上与人打起来，他也不好让皇后娘娘看见小茶彪悍的动作。 皇后娘娘一想，这个法子不错，便说道：“好，母后就帮你进去看看。” 母子俩分工合作，一个再一次请求拜见太后，另一个转头就向着小茶离开的方向追去。 还好，这一次太后似乎真的没有动什么不好的心思，太子一路追过去，竟然很快便看到在前面慢悠悠走着小茶、白芍、马唐和邬总管等四人。 “卫大小姐——”太子唤道，带着常平三步并做两步，眨眼间便追上了小茶。 在外人面前，他不好喊得太过亲密，只能选择这种疏离又陌生的叫法。 小茶脚步一顿，回过头，诧异地看瞪大了眼睛：“太子殿下！” 此时的太子哪里还有刚才在皇后娘娘面前的虚弱样，他面不红气不喘地走到小茶面前，眼神似是随意地看了小茶的一眼，实际上利用这一眼，已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过了，确定她并未受伤。 “太子殿下！”邬总管恭敬地向太子弯腰行礼。 “邬总管！”太子向邬总管点头示意，接着便看向了小茶。“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他摆出一副不过是偶尔经过这附近，然后与小茶等人来个巧遇的样子。 小茶朝邬总管的方向，悄悄撇了撇嘴。 邬总管心知太子是特意追过来的，也不点破，只是恭敬地说道：“回殿下，老奴正要带卫大小姐到宫宴上。殿下，您来得正好，不如就让您顺路带她过去吧，老奴也好回去向太后复命。” “嗯，你回去吧，孤带她过去便是！”太子不耐烦地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