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丫鬟的回话，顺王妃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的精神开始变得恍恍惚惚的，一看就知是受到的打击太狠了。 奶嬷嬷紧张地搀扶着顺王妃，不让她倒在软榻上，厉声说道：“不可能，那边院子把消息封锁得很紧，又有王爷的人把守着，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既担心这件事让顺王妃刺激过大而崩溃，又觉得丫鬟所言是在生生打了她的脸。 毕竟她方才才去费了老大的力气专门打听过，结果什么都没有打听到，而这丫鬟却打听到如此可怕的消息，奶嬷嬷不得不怀疑它的真实性。 顺王妃被奶嬷嬷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个消息极可能是假的，总算能够冷静下来，身子也慢慢停止了颤抖。 不是她信不过自己的贴身丫鬟，而是消息的来源的确容易让人起疑心。 “奴婢绝对不会欺骗王妃的。”丫鬟被奶嬷嬷一指责，立即跪在顺王妃的面前，但脸上却满是倔强，紧抿双唇，分明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笃定的态度让顺王妃心头大为不安，却没有询问清楚的勇气，只能怔怔的看着丫鬟，不发一言。 奶嬷嬷叹息一声，不得不帮着顺王妃出头，问道：“说吧，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请王妃容奴婢向您细细禀来。”提到这件事，丫鬟便信心大增，整个人都精神了，口齿伶俐的说道。“王府大厨房的一名管事妈妈与奴婢投缘，每次见了奴婢，都要与奴婢唠嗑两句，这事儿，奴婢就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不管那个管事妈妈是把她当成垃圾桶，专门接收管事妈妈的垃圾心事，还是管事妈妈真心对她好，丫鬟都不介意与之交好，充当一名好的听众。 现在想想，幸好她当初耐心十足，愿意花时间去倾听管事妈妈的繁琐小事，结了一份善缘，才有今日的回报。 “不对，那边院子有自己的小厨房，根本不吃大厨房的东西，就连食材都是单独购进，管事妈妈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不用奶嬷嬷提醒，顺王妃都觉得丫鬟的话不太靠谱。 “虽说小厨房与大厨房是分开的，但是，小厨房的管事妈妈很喜欢找她诉苦。” “哦？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具体的倒是没说得那么详细，大厨房的管事妈妈只是从小厨房的管事妈妈口中隐约猜到一些，不过是说那位的性子不好，还挑食，很难侍候，让她们这些下人苦不堪言。” “然后呢？” “但是，这两、三个月来，小厨房的管事妈妈突然不来找大厨房的管事妈妈诉苦了，而且每次见了大管事妈妈都是面色有异，然后匆匆避开，似乎不想与大管事妈妈多谈。大管事妈妈觉得，那边院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为免消息泄露，院子里的人才不敢跟外面的人接触，就是防止她们言多必失，多说多错。” “嗯，有道理。”顺王妃点了点头，催促道。“继续说。” “是！”顺王妃认同了丫鬟的话，丫鬟心下暗喜，声音又高亢一分。“大管事妈妈想来想去，觉得那边的大事要么是那位病了，要么是那位有孕了，基本上不会出现第三种情况。” 顺王妃皱眉不解：“她倒是懂得多？却又是为何？” 丫鬟嘿嘿一笑：“身为王爷的女人么，都是想尽各种法子在王爷面前争宠的，若是那位病了，一定会及时请大夫进来看病，好让那位早点好起来，再到王爷面前晃荡，让王爷看到她，免得时间长了，王爷把她给忘记了。可那位一直没有请大夫进府，那么这事儿就可疑多了，所以大管事妈妈对那边的情况更是留意了几分，结果发现，那边的吃食习惯也突然改变了。” “吃食习惯？”顺王妃顺王妃没有生过孩子，对这些事不是很懂，疑惑地看了看奶嬷嬷。 奶嬷嬷是生过的孩子的人了，而且她从小陪着顺王妃长大，在之前的周府见过不少生孩子的女人，对这些事却是很了解的，脸色变得凝重，定定望着丫鬟，示意丫鬟继续说下去。 丫鬟接着道：“是的，吃食习惯。虽说那边的食材都是单独采购进府，但那些人把食材送进府里的时候，肯定要经过后门的门房啊，采购了什么东西，门房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据大管事妈妈说，以前小管事妈妈经常提到那位的口味偏清淡，日常膳食也多以蔬菜为主，可这段时间却一反常态，发现她们所采购的食材多以肉类为主，某些寒凉之物更是一概不见。” 奶嬷嬷身子一震，喃喃自语道：“口味变了，而且还忌寒凉之物，这事儿倒是极有可能。” “没错！”丫鬟更加得意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大管事妈妈还说啊，那边极为注重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了。还有，她发现那边院子里的下人一律不许上熏香，不许擦胭脂，不许在屋子里点过浓的熏香……” “这个，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顺王妃惊奇地问道。 她实在是太意外了，谁能想得到，大厨房里一个不起眼的管事妈妈，竟然还有这样的能耐，细心如斯呢。 “那边院子里虽说把院门紧闭，不再与外面的人接触了，但她们总要采买生活用品啊，有时候还要出来领取月钱、衣裳、粮油等物，大管事妈妈发现有好几个最爱涂脂抹粉的丫鬟都不上妆了，最爱在衣服上挂浓烈熏香荷包的丫鬟也换了一种香味，这些小事加到一起，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没有错！”奶嬷嬷猛地大叫一声，双手成拳，用力互捶了一下。“就算她们防得再紧，那也是百密一疏，细心的人还是能够看出端倪的。” “奶娘？”顺王妃的脸色刷地白了，一把抓着奶嬷嬷的手，难以置信的望着后者。“这么说，那位真的……” 奶嬷嬷脸色极为难看地看了顺王妃一眼，虽说不忍心，却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若大厨房的管事妈妈所言不虚，那位确实有可能……是有了……” “不——”顺王妃再也坐不住了，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看着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上天不公，为何要让那位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