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次。”
“可是,不是说你十岁随祖父燕帝上战场,不仅毫发无伤,还斩杀了敌军数十吗?”
“斩杀了敌军数十是真的,不过并非毫发无伤。只是本王明白,皇祖父需要的是一个勇武善战的皇孙,而非头回上战场便将自己弄得奄奄一息的废物,所以在脱离生命危险之后没几日,本王便整装出现于人前了。本王不想让那些人小觑,便强装无事,渐渐的传言便变成了你所听说的那般。只是……”
慕容灼极轻地笑了笑,如幽昙乍现。
“那时伤口真的很痛,每每装模作样完回宫,里衫都湿透了,有血,有汗。”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像在说别人之事,无关自身痛痒。
可凤举却听得皱起了双眉,那时……他只有十岁啊!
世人传说中的慕容灼,自幼便是天之骄子,光芒万丈,可几人知晓这光芒背后是连成人都难以背负的血汗?
凤举不知道慕容灼将这些事如此轻松地说出来,是否意味着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可她自己听了就是为这个人感到心疼,心疼曾经那个年幼的他,也想要待如今的他更好,更好。
“灼郎!”凤举蹲在他面前抱住了他,“你累吗?”
慕容灼怔了怔,眼睫轻颤,空出一只手放在凤举头顶。
“那些……都不重要了,也过去了,如今,本王有你。”
若是曾经所有的苦累磨难都是为了有朝一日遇见你,那么,值得!
“灼郎,只要你不负阿举,阿举必倾尽所有待你好。”
慕容灼感觉到胸前传来十分细微的瘙痒,那是凤举眨眼时眼睫扫过的感觉,这天气和火焰已经够热了,若是有人再不知死活引火自焚,他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了。
“咳,此处太热,你先去一旁候着,鱼很快便好。”
凤举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抿唇浅笑,也不知先前戏弄她的是谁。
她没有闲着,拾起慕容灼脱下的上衣,平整铺在被河水冲刷得极为干净的石子上,绸衫轻薄,很快便会被晒干。
又一会儿用叶子卷成筒盛了水喂慕容灼,一会儿寻了扇子坐在慕容灼身边为他扇风。
刚沐浴过的清爽在阳光和火焰的双重炙烤下很快便荡然无存。
看着她额上的细汗,慕容灼皱眉:“去树下等着。”
凤举看着他,微笑,摇头,还用袖子帮他拭着汗。
“灼郎,我想陪着你。”
想来,他们在华陵时虽同居一屋檐下,日日相见,可如此真正闲暇相处的时光真是少之又少。
她只是想看着他,陪着他,哪怕是陪着他一同流汗,都甘之如饴。
见慕容灼薄唇微微下压,似有不悦,凤举笑盈盈地将水递到他唇边。
“灼郎,渴吗?”
慕容灼看她一眼,默默饮了一口,然后却是一手扯过她。
被水浸润的唇轻软微凉,十分舒服,凤举还没反应过来,水已被渡入口中,清凉而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