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肯定是有些尴尬的,甚至那边一直矗立在侧的徐晃都不忍直视的扭过头,假装没看见。
不过刘范终究是刘范,只见他轻轻咳嗽一声后,便直接将手中的书简放在案几上。直身跽坐而起,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法正,深情而诚恳,“方才听闻先生前来,一时失态,仓惶间失礼处还请先生海涵!某若能得先生辅佐,实乃如鱼得水!”
当下,整个厅堂再次安静下来。法正面上隐约浮现的笑意也缓缓退散,孟达则是直接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上首位的刘范。
唯有徐晃此刻悄然低下头,发自内心的暗叹道,刘范果然没让他失望!放眼当今天下,能将姿态间转换做到如此自然,措辞用语使用的如此撩拨人心,也唯有他刘中郎将了!
此时再看法正,方才面上的笑容早已收敛,神色肃重的看向刘范,躬身拱手再深深揖礼后,才缓缓退步至门扉处转身离去。
见他走后,孟达也回过神来,匆匆拱手一礼后迅速追了出去。而徐晃竟不知何时,早就从厅堂内消失不见了。
环顾空无一人的厅堂,刘范才长舒一口气,瘫坐下来。辛亏刚才反应及时,没有在法正面前失态,对于自己刚才那番饱含情感的告白,刘范还是颇为满意的,看那法孝直的反应就知道了。
而此时,县寺外
孟达终于追上了法正,脚步紧紧跟在他身边,回过神来的孟达早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孝直,真没想到啊,堂堂的汉室宗亲,左中郎将竟然会这么看重你!”
“其实你我都一样的。”法正一边谦逊着回应,脚下一边又因为兴奋下意识加快频率。
不过孟达却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依旧紧跟在法正身边,自顾感慨,“孝直,刘中郎将今后或许是继承益州牧的存在,逢他看重,你今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没想到你尚未出仕的白身,竟会有如此大的机缘!”
“子敬,你想的太远了。”停下脚步,法正看着孟达想用言语劝说他冷静一下,可他却没有发现,他从出县寺开始到现在手臂一直是微颤的。
孟达一愣,而法正又迈步急速朝前走去,数息,孟达才又迈步朝他背影追去。
“孝直,你是不是想丢下我!现如今富贵了,就要相忘了我可告诉你,我也是很有本事的!”
长街上,一道身影追逐另一道身影不断前行,那是青春对于未来前程的美好憧憬与向往。
青年法正与孟达开始规划起自己美好将来的时候,青年的刘诞已经开始苦哈哈的做起了杂务事。郿县署衙县寺里,刘诞跟着傅干足足奔波了大半日才勉强将城内的情况掌握清楚。
捶着酸痛的肩膀,刘诞来到刘范身边,抱怨道:“兄长,你是时候得招揽些良才干吏了,总不能这些政务的事情都交给我一人来处理吧”
亲手替刘诞斟杯热茶,刘范温声宽慰,“你在坚持坚持,不是现在手上的人手不够么你看徐公明和庞令明他二人哪个看起来有你机灵”伸手拍拍他肩膀,“有些事情,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