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不要用这种害怕又陌生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杀了它们,你不开心吗?”
他真的是变态加恶魔,云枧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以为可以用慢慢试探底线的方式,能在他这里得到一些自由,但其实,每次他露出真面目,都会把她打回原形。
她怕他,一直都怕。
“不杀,我发誓,我刚才只是开玩笑。”他俯身,用鼻尖蹭了蹭云枧的鼻尖,云枧条件反射往后躲了躲,厌珏眸光微沉,将她抱了起来,直接离开阳台。
“我看错了吗?怎么有个陌生男人啊。”初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一闪而过的人影,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没看到任何人,傻笑了起来。
“看错了,来,喝酒,继续喝。”
另一边,云枧卧室。
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云枧将手藏进衣袖里,她的手在抖,尽管脸上依旧平静,可她的内心,宛如油煎。
“你知道我能活多久吗?”云枧问他。
厌珏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我就算能活到八十岁,对你而言,不过是短暂一瞬吧,三十岁以后,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和纤瘦的身体,到了四十岁,我进入中年,我会长皱纹,人类的衰老和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我会死,但是你,不死不灭,这是我对你的猜测,没有人会喜欢衰老的面容的身体,所以,你会在我三十岁之前,离开,寻找下一个替身,这是我估算的最长的时间,或许可能更短,但是我,能够将这些记忆抹去,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吗?”
云枧说完,感觉自己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看着厌珏,笑了笑,“何必呢,何必戏耍一个,努力活着的人。”
厌珏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戳在他的心上,他蹲在云枧面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云枧是你,阿狸,也是你。”
云枧很认真地看着他,听完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随后,仿佛点了笑穴,完全不受控制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名字。”
“她就是你,你就是她,相信我,好吗?”
“还有,你永远不会老去,正如我,永远记得你是谁。”
他们再一次不欢而散,云枧躺在床上,任由窗帘随风摇动,看着墙壁上的影子,她用拳头狠狠锤打着床。
她输了,再一次,被他左右情绪,做了不受控制的事情。
云枧回想着厌珏刚才的一举一动,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最近她的情绪会这么强烈,她是一面镜子,一面反照厌珏内心情绪的镜子。
要想冲破禁锢,是不是可以将镜子打碎?
云枧咬着手指头,随后拿出一张纸和笔,写下一行字。
「厌珏消失计划。」
——
翌日,周斯忱率先醒来,看着自己躺在木长椅上一整夜,不仅腰酸背痛,宿醉的冲击力还不小,胃也有些疼,看着对面四仰八叉的周季昀,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把人叫醒。
“周斯忱,你怎么在我这里?”
周斯忱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们在云枧这里的阳台上,你失忆了?”周季昀揉着眼睛坐起来。
“你那些酒度数不低啊,我都趴下了。”
“云枧呢?”
看了眼四周,昨晚的一片狼籍已经清扫干净,旁边甚至放了一个加湿器,周斯忱和周季昀对视一眼,离开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