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云枧,今晚谢谢你们,你们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出门了,至于他,还请你们帮我多照拂一二,我这一生亏欠他太多,已经无法弥补,只能每日烧香礼佛,祈求佛祖庇佑他下辈子一生顺遂,不要再遇到我了。”
云枧心里有些不舒服,没有说话,周季昀笑着答应了。
“四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不遇到他就好了,我饿死,冻死,都没有关系。”
一滴泪从老夫人眼角滑落,她抬手擦了擦,随后突然自嘲一笑,“我对不起竞尧,更对不起我的孩子,因为仇恨,我没有爱护过他们,在棠雪出事时,我身为母亲,竟然无能为力帮她一把,季昀,我最对不起的是季昀,我这一生,罪孽深重。”
“您有什么罪?被强迫嫁给不爱的老男人,是您的罪吗?被当成死去妻子的替身,是您的罪吗?不被丈夫的三个儿子看不起,是您的罪吗?出身卑微,被富人强取豪夺不得反抗,被迫和深爱的人分开,为不喜欢的人生儿育女,被关在那个深宅大院里数十年,是您的罪吗?”
周季昀的话,像一把锤子,砸在云枧的心上。
“若您有罪,您的罪,源于您无权无势,家人,未婚夫,到后来的亲生子女,都成为威胁您留下的绊脚石,这么说,真正有罪的,是我们,若不是我们,您不会有软肋,更不需要瞻前顾后,他和您不一样,没了我和姐姐,他还有三个亲生儿子,那是他的命,我们,只不过是用来威胁您一次次妥协的工具人,而已。”
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她抱着周季昀,不停说着对不起。
“您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相反,是我们成为了您的负担。”
老夫人摇头,“是我没有用,我生下来的孩子,我都保护不了,让你们在周家,受尽欺负,我却只顾自己的悲秋伤怀,季昀,你姐姐的离世,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云枧看向老夫人,她刚才说周棠雪离世?
云枧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是此时,显然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
车子快要到达周家门口,云枧拿出手帕,帮老夫人擦干净眼泪,周季昀也平静了不少,今晚的一切,在踏入这扇门以后,永远成为秘密。
云枧再次取出一张符纸就要贴上去,老夫人惊奇地看着她,“云枧,你在我身上贴了这个东西,别人是不是看不到我了?这是什么本领,怎么这么厉害?”
连周季昀都偏头看向她,云枧笑了笑,和两人解释道,“我师傅,江丌,你们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周季昀点头,“我见过他,他是玄学中人。”
“没错,他带我到巫溪山后,将他的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了我,只是我毕竟是女子,又要顾忌周家名誉,不好对外宣称这些,小舅舅和外婆知道而已,其他人,不必多说。”
周季昀点头,“的确,怀璧其罪,你自己要当心一些。”
“我明白这个道理,好了,咱们回去吧,外婆已经隐身了。”
周季昀才发现老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两人不再多言,下车就要进门,这时,管家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云枧和周季昀,他笑容温和。
“四爷,五小姐,老爷子回来了,请二位过去闲居一趟。”
云枧和周季昀对视一眼,没有多问,提步往闲居过去,却见管家往另一条路走,云枧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