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枧,在这之前,我要把这个药,送给沈梁月。”
云枧知道他执着这件事,除了报前段时间的仇,十九年前,沈梁月和周棠雪的婚约,导致的一系列后果,才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疤和意难平。
“我会帮你,小舅舅,我们是家人,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云枧真挚的目光,让周季昀心里一片柔软,“我信你,你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外甥女,我信你,只信你。”
他说着,声音渐小,已经沉睡过去。
云枧却清醒极了,她看着黑压压的夜空,忍不住勾起唇角。
——
翌日,云枧就去了邱家,邱思雯已经搬回家中,显然,邱老先生对女儿的遭遇还不知情,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邱老身体怎么样了?”
“上个星期开始,莫名心悸,失眠,头晕,总觉得喘不上来气,昨天好了一些,才叫上你外公和几个老家伙,去钓鱼散散心,没想到突然晕厥过去,把他们都吓得不轻,医生说我思虑过度,好好养着就行,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想着你是江丌的徒弟,想着让你帮我再看看,老了,怕死啊。”
邱老先生说完,邱夫人和邱思雯都瞪了他一眼,接收到两人责怪的眼神,邱老先生笑了笑,“我错了,我不说死这个字了。”
云枧看了一圈,孟秋并不在家,邱思雯看上去气色还算可以,不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枧看着邱夫人和邱思雯,说道,“二位先出去吧,我诊病的时候,不喜旁人在场。”
邱夫人知道她这个习惯,交代了几句,拉着邱思雯就出门了,书房里,只剩下云枧和邱老先生大眼瞪小眼。
“云枧啊,你也算是我的学生了,当学生的,可不能对老师说慌,今日请你来,我就是想听一句实话,我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云枧按了按太阳穴,对活人说出死期,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您不信我能治好您?”
邱老先生摇头,“将死之人,都会有一种预感吧,二十年不曾回来的女儿回来了,我心中的所有郁结,就此消散,我死也瞑目。”
“江丌那家伙,就不会像你这样犹犹豫豫,他那人,向来心直口快。”
云枧苦笑,“这方面,我确实不如师父。”
“说吧,我好有个数,别担心,我心大得很。”面对死亡,没有人可以坦然。
云枧不信他的故作轻松,她坐在邱老先生对面,沉默许久后,抬头看向他,“很久以前,我告诉过一个人,他只有一个月的寿命,当晚,他就上吊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他的不甘和恐惧,死后都写在了脸上,邱老先生,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
“好,我明白了,那我能在那天之前,能活得像个正常人吗?”
云枧拿出一瓶药给他,上面没有任何字,这药,是她炼制的。
“有多少颗药?”
“不必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