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带着一干儿子陪同太后去塞外避暑了,十三阿哥也在随从之列。云锦并不知道在本来的历史上,十三阿哥现在应该是腿病发作不能随同出行,与四阿哥一同留在京城的,而且他的腿本来还很严重,“湿毒结于右腿膝上起白泡,破后成疮,时流稀脓水”。可是现在呢,因为云锦的到来,使得十三阿哥在圈禁之时,有羽绒裤子给他护腿,后来又在云锦和四阿哥的坚持下,让叶大夫早早的就给他治疗,泡了药浴,所以十三阿哥这次是腿脚灵活的、欢蹦乱跳的跟着康熙出巡去了。
云锦不是很清楚的事情还有,在原来的历史上,康熙因为十三阿哥的腿上生恶疮一事,很是不放心,在出巡之时经常在留京儿子的请安折上问他的病情,这本来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康熙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不过云锦就算是清楚这回事,也不会因为想让康熙对十三阿哥表现出这种关心,而故意放任十三阿哥的腿病发作的。
在小说中,云锦也刻画过一些悲情英雄,他们总能惹来一些感性读者的怜惜,但在现实中,让云锦眼看着一个豪爽洒脱的汉子,一个“精于骑射,每发必中,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新”的人,就这么变成残废了,她可是看不下去的,自己没办法救也就罢了,既然有办法,哪能放任不管呢。
不说这些出巡的人了,且说留在京城中的阿哥们。别的也就罢了,这个三阿哥,现在可也是得康熙欢心的人之一,近来跳得也很欢的,他与四阿哥的关系还算一般吧,可是与十三阿哥之间却是有些不太好。
在康熙三十八年的时候,三阿哥被封为郡王,但是由于他在十三阿哥的母亲去世的时侯公然违制剃发,这种不敬行为,使得他很快的被康熙削去了王爵,且不说十三阿哥因他对自己母亲不敬而心生不满,就是三阿哥,好不容易得来的王爵,就这么丢了,他的心里也是难免要有怨恨的。所以后世有些人认为,在一废太子的时候,康熙之所以对十三阿哥的态度突变,也有可能是三阿哥告了十三阿哥的黑状。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当时大阿哥诅咒太子的事儿,不就是三阿哥向康熙告发的吗?谁知道他那时候除了说大阿哥之外,会不会再捎上十三阿哥呢?本来还有一件事是可以证明三阿哥对十三阿哥不好的,可是因为云锦改变了历史,使得这件事儿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不过这不等于三阿哥也会随着历史的改变而与十三阿哥交好起来。
那件因为历史的改变而不存在的事情其实也是与十三阿哥有关的,因为腿上有恶疮,十三阿哥在康熙五十年的这次出巡没有扈从,康熙在五月初七以三阿哥为首的请安折上朱批道:“近来更旱。发闷不得安生,有何意寄书问安好?胤祥恶疮现在如何了?近来京城内病势如何?应令停止喇嘛等祈雨,命喇嘛等在各寺讽诵甘珠尔经。”
康熙在朱批上一向言语简练,一般都是“知道了”、“朕体安”之类的话,可是在这个折子,他批的话算是比较多的了,里面一共有三个重点,可是以三阿哥为首的回复折里的第一折,却是回应康熙朱批的第一句,那烦躁牢骚的“近来更旱。发闷不得安生,有何意寄书问安好?”,三阿哥在回复折里说什么“臣等恭闻,不胜惊惧”、“钦惟皇父至圣佛任,故廑念民生”,做了一纸官样文章之后,而第二个问安回复折里仍只字未提十三阿哥的病状,而是跳过康熙朱批的中第一个问道的这个问题,直接汇报了第二和第三个问题,就是关于京城病势和喇嘛颂经的事儿。
虽然这个请安折子是留守京城的皇子们联名上的,但实际动笔的就是三阿哥,其他阿哥有个署名罢了。可是这个三阿哥,居然对康熙朱批中问十三阿哥病情的那句话,装作没看见,根本就没有进行回答。直到六月初一,康熙忍不住了,在请安折上别的什么都不问了,只问一句“胤祥疮如何了?”,这下三阿哥不能装聋作哑了,在回复折上写了些“据言”十三阿哥的病情,也就是说十三阿哥腿病得那么严重,他却只是打听了打听,并没有亲自去看看这个弟弟的。
当然现在这个事情,随着十三阿哥腿脚康健,跟着康熙一起出巡的情况,而被历史的车轮甩到了一边,云锦其实隐约记得好象是有那么档子事的,可却是记不清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了,再说现在十三阿哥的腿都没事了,发生在什么时候也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基本上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这件事虽然不会发生了,但从中却可见三阿哥的为人之自私,他好歹也是夺嫡的九龙中的一员,可是却连一个真心与他站在一起的兄弟都没有,说白了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可见他的人缘有多差了,问题是老康现在偏偏就对他很看重,也许是因为三阿哥的文才好吧,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文才好的皇帝多了,李后主的方才可是让人惊艳的,可结果呢,却是一个亡国之君。
现在康熙出巡,留在京中的皇子自然以年长者主事,三阿哥当权,当然不会给四阿哥太多的表现机会,所以这阵子四阿哥的差事明显的少了许多,云锦虽然对三阿哥的妒贤嫉能嗤之以鼻,但对四阿哥这阵子的清闲还是很乐见的,正好可以让他休养一下身子,也可以多陪陪自己和雍亲王府里的耿格格这两个孕妇。
话说耿格格只比云锦晚怀孕三个月,但她所得到的赏赐与云锦比起来那可是天差地别了,基本上和没有也差不多,弄得云锦倒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可乌喇那拉氏说,耿格格是一点儿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怀孕这事儿的本身,就已经让她高兴的不得了了,其他的她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而且她还托乌喇那拉氏帮她给云锦带话,说她知道是云锦在此事上帮了她,她深表感激,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云云。
当然四阿哥所谓的陪孕妇,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他只是定时过来看看,嘱咐下人们要小心伺候着,还有就是盯着云锦吃东西,破坏她的减肥大计,再也就没什么了,指望他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还不如指望从天上掉下个外星人来。
四阿哥除了陪这两个孕妇以外,还有府里的其他女人要陪,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年糕的妹子小年糕。在乌喇那拉氏想让耿格格怀孕时,曾经在府中公布纪律,这让年氏老实了一阵子,等耿格格也怀孕之后,她就很有些酸溜溜的跟乌喇那拉氏叼咕,说是府里两个格格,爷都要多陪着让她们受孕,而自己身为侧福晋,却是没有这个待遇。
乌喇那拉氏再三跟她解释,说是因为她身子弱,所以才想让她养好身子再说的。可她就是听不进去,一再要求享受同等待遇。乌喇那拉氏经过向四阿哥请示之后,也答应了她这个要求,于是四阿哥又开始了和年氏的造人工作,这下他可真是成了女人怀孕的工具了。
可能是因为后世有好多人认为四阿哥最喜欢的女人就是年氏,所以云锦对四阿哥这么长期呆在她的身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现在毕竟也是四阿哥的老婆了,地位比自己还要高,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反对呢。既然反对不了,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过就云锦的记忆中,年氏进府之后,好象没那么快生子,后来虽然生了好几个,但也都早夭了。从这方面来说,她也算是个苦命的人哪。
四阿哥与年氏在京城努力造人的期间,康熙所在的热河那边却是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学士张玉书在热河病故了,终年七十岁。这个张玉书是江南人士,字素存,号润甫,是顺治十八年的进士,深得康熙看重,他病逝后康熙即命大学士温达会同翰林部院官员,以及内务府总管前往吊唁,赐帑金一千两,料理丧事。还派遣内务府监制棺椁幔帐,沿途拨夫役护送回京。而且康熙还亲书挽章,加赠太子太保,谥文贞。
在张玉书故去的第二天,康熙又亲作挽诗一首,并对其他大学士等说:“朕自幼读书,立志待大臣如手足。五十年来,许多大学士都以年老告辞林下怡养,朕常使人存问。凡在朝诸臣,朕待之甚厚,他们也矢忠尽力,历数十年之久,与朕同白了须发。朕念宿学老臣辞世者辞世,告退者告退,每每伤心痛哭。”
云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为之唏嘘,说来张玉书自己也是见过的,在宫中过冬至的时候,自己找康熙去写那个九九消寒联的时候,他和马齐就在南书房的。马齐经过推选八阿哥为太子一事儿,惹得康熙动怒,将之交给八阿哥严锢,去年年底才起复的。马齐这儿刚起复没多久,张玉书就病逝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四阿哥在三阿哥的“带领”下,到张玉书家里进行了亲切的慰问,并致以了崇高的敬意。从张府城出来后,四阿哥就与三阿哥分开,自己则是,来到了云锦所住的别院里。这些日子他没来,云锦心里面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儿的不舒服,但觉得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没有人来打扰自己的减肥计划了。现在他过来的时机刚刚好,自己已经减到理想的体重了,可以恢复成以前的食谱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四阿哥一见云锦的面脸就黑了,瞪着一干下人严厉的说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皮都痒了是不是?”
“奴才(奴婢)该死!”吓得一院子的奴才跪了一地,好吧,说跪了一地是有些夸张了,毕竟这个院子里也没多少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跪这儿了。
“爷,怎么了?”云锦也吓了一跳,“他们哪儿做错了?”
“哪做错了?”四阿哥冷哼一声,“伺侯主子,居然让怀了身子的主子瘦成这样,都不想好了是吧?”
听了四阿哥这话,红袖动了动,想说话,吃翠屏拽了一把,又缩回去了。
“爷,这个事儿不怨他们,”云锦赶紧解释,“这是云锦故意那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