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不能问太难了。”云锦把话说在前面。
“你放心,朕不会故意难为你的。”康熙看看云锦,“你还是坐下说吧。”
“谢皇上,”云锦先行了一礼,然后才坐了下来。
“朕问你,”康熙看着云锦,“这葡萄是因何得名?”
“回皇上,葡萄有好几种写法,象是“蒲陶”、“蒲萄”、“蒲桃”、“葡桃”等,但总归发音都是一样的,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道,‘葡萄,《汉书》作蒲桃,可造酒,人酺饮之,则醄然而醉,故有是名’,那个‘酺’是聚饮的意思,而‘醄’是大醉的样子,因为葡酿成的酒能使人饮后醄然而醉,故而取这二字的谐音,叫做葡萄。”云锦侃侃而谈。
“不错,看来是做了功课了。”康熙点头微笑,又问太后,“刚才云锦说到哪儿了?”
“刚说完唐朝呢,”太后说道。
“那你接着说吧。”康熙对云锦说道。
“经过晚唐及五代时期的战乱,到了宋朝,真正的葡萄酒酿造方法在中土差不多已经失传了,除了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外,中土自酿的葡萄酒,大体上都是按《北山酒经》上的葡萄与米混合后加曲的‘蒲萄酒法’酿制的,据说味道不是很好。”云锦说到这儿皱了皱鼻子,好象闻到那不好的气味一样,然后才接着往下说,“但是在元朝,葡萄酒的生产却达到了最高,甚至规定祭祀太庙必须要用葡萄酒,而且还有了一种检测葡萄酒真伪的办法,‘至太行山辨真伪,真者下水即流,违者得水即冰矣’。”
“哦,这个法子倒是很奇物,”太后好奇的问道,“管用吗?”
“这个云锦就不得而知了,”云锦摇摇头。
“哦,那你接着说吧。”太后笑笑。
“没有了,”云锦再次摇摇头,“再然后就是明朝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在明朝时葡萄酒突然就走下坡路了。”
“我就是想知道中国的葡萄酒为什么现在见不到了,”太后有些遗憾的说道,“结果你说了这一大串,最后却还是不知道哇。”
“皇额娘,”康熙笑着对太后说道,“既然云锦不知道,那就让胤禛来说吧。”
“也好。”太后点点头。
“回太后话,”四阿哥恭敬的说道,“照胤禛来看,这应该是跟朝廷的政令有关,在元朝,除家酿的葡萄酒不用纳税以外,其他葡萄酒也比粮食酒的税率低,粮食酒是百分之二十五,而葡萄酒却只有百分之三点三,另外在禁止民间私酿粮食酒的时候,却允许酿葡萄酒,这些都是葡萄酒在元朝能大力发展的原因。而在明朝,虽然也有酒禁,但大致上却是放任私酿私卖的,而且不论什么酒,税率都是一样,这样葡萄酒就失去了它的优势,慢慢的也就消失了。”
云锦听四阿哥说得真是简明扼要,而且能抓住要点,真是比自己强多了,虽然自己是故意要给四阿哥一个说话的机会,但就是自己说也未见得能说得象四阿哥分析得明白,说得这么清楚的。
“这么个好东西,就这么没了,也是太可惜了,”太后对康熙说道,“再说,总指着西洋人进贡也不是个事儿,皇帝看看是不是能想个办法,让咱们自己重新酿起葡萄酒来。”
“皇额娘的话,儿子记住了,”康熙笑着说道,“儿子一定会想办法的。”
云锦一听那个高兴啊,本来自己觉着挽救中国葡萄酒业是没戏的,结果峰回路转,现在看这事儿有门儿啊。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太后和康熙的心理,现在他们每天都要喝葡萄酒,如果西洋人哪天犯脾气了,不供应了,那岂不是麻烦,总不如自己国家就能酿造来的方便。另外,云锦心里也在暗暗合计,如果中国能就此打出自己的品牌,说不定还能赚外币呢,只可惜自己对这个东西没研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那些传教士倒是可以用用的,想来老康也是会想到这点的。
“皇额娘,”康熙对太后说道,“今儿个的家宴,儿子已经吩咐让在您的宁寿宫里办了,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儿子陪皇额娘回宫去吧。”
“在我宫里办了?”太后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也没多久,”康熙笑着说道,“儿子是想皇额娘年纪大了,别来回来去的累着了,莫不如就在自己的宫里,累了就去歇着,这样比较好一些。”
“唉,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呆在宫里不过来了。”太后笑着摇头,“结果出来了,又得再回去。”
“也幸亏太后不知道呢,”云锦笑着说道,“不然贵妃娘娘这延禧宫里如何能请来您这个贵客呢?”
“行了,就你嘴甜,”太后笑着起身,“那你们现在就跟我一起回宁寿宫吧,对了,想着把元寿带上。”
把元寿叫过来之后,他自然跟康熙又是个自来熟,上来就是亲亲热热的,连着啵了康熙好几下,弄得太后都有些嫉妒了,最后元寿倒还知道奉承这个一向对自己很和蔼的老太太,也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太后这才高兴起来。
回宁寿宫的路上,元寿还是由太后带着,康熙在一旁不时的和太后说着话,四阿哥则是在听乌喇那拉氏说话,偶尔应那么个一句两句的,云锦当然是跟贵妃娘娘靠在一起了,两个人正好可以互诉离别之情,只是隔了这么长时间,再见面时感慨颇多,刚开始时还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不过等说开了之后,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得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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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章到。
虽然这一章总的字数没有其他章多,但送的字数却是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