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水?你往哪里续?”四阿哥眼睛盯着云锦,嘴里淡淡的说道,“你没看爷的杯子还是满的吗?”
“云锦就是觉得这杯放着有些时候了,怕是有些凉了,这才想着给您换些热水的,如果爷不用,那就算了,”云锦笑着放下了壶,又一脸关心的问四阿哥,“爷,天儿已经开始凉了,您还要喝凉茶,怕是心火有些旺,要不要云锦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又是让人?”四阿哥眯着眼看云锦。
“请大夫的事儿,云锦倒不是做不来的,”云锦还是温婉的笑着,“只要爷准许,云锦这就出府亲自去请。”
云锦说着话,就站起身来,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
“行了,”四阿哥冲云锦一瞪眼,“爷也用不着请什么大夫,你也不用出去抛头露面了。”
“爷的身子没事儿就好,”云锦好似松了一口气,“其实也是云锦瞎担心了,爷现在喜事临门,高兴都来不极呢,怎么还会有心火呢?”
“爷有没有心火你还不知道吗?”四阿哥声音更冷了。
“爷,”云锦一脸无辜的看着四阿哥,“您这么说真是让云锦无所适从了,那您的身子到底是有事儿没事儿啊,要是真有个不舒服的话,爷您可别不在意,得赶紧叫大夫来看看,省得拖出大毛病来。”
“云锦!”四阿哥一拍桌子,瞪着云锦,“你是打定主意要跟爷装蒜到底了,是不是?”
“爷,您这是怎么了?”云锦的脸色更无辜了,其实她心里也确实是有些不大明白四阿哥的意思,明明是他的错,怎么现在弄得却好象是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您说的话云锦怎么不明白呢?云锦可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对,你做的对,”四阿哥的脸色已经青了,恨恨的对云锦说道,“你以后就继续这么做下去吧。”
“苏培盛,”四阿哥说完这番话,抬腿往外就走,边走边叫人。
“爷,”苏培盛很快出现在门口,“您有何吩咐?”
“爷这是要走吗?”云锦还没从四阿哥的无理取闹中反映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云锦送您。”
“不用了,”四阿哥的脚步略停了下,但却没有回过头来,“你不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在稻香村里呆着吗?那就好生呆着你的吧。”
“爷,”云锦愣住了,不明白四阿哥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您这是要禁云锦的足吗?”
“你说是就是吧。”四阿哥冷冷的撂下一句话,继续往外走去,并狠狠的瞪了一眼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的苏培盛,“你个死奴才,还不赶紧跟着,想让爷也看你的脸色不成?”
“嗻。”
受到迁怒的苏培盛赶紧答应一声,跟了过去。
云锦却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跟过去送四阿哥,她现在正陷入在迷茫之中呢。四阿哥今天闹的这一出,完全的出乎云锦的意料,本来看到四阿哥没去年氏那里,反而是来到稻香村,就已经让她够意外的了,但想着他也许是过了乍一得知心爱之人怀孕之后的兴奋期,开始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不太符合他的日常形象,对云锦的态度也是差劲儿了许多,所以才来这里想缓和下关系了。
可是没想到四阿哥在这里的所作作为却满不是那么回事儿,谁见过哪一个犯错的人会是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这个态度哪里象是来主动来示好的,倒好象是来兴师问罪的一般。云锦才应该是那个发脾气、摔脸子的人,可是却对他一直是不笑不说话,态度好的那是不得了,反倒是四阿哥却象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最后居然还将云锦禁了足,这理还真的讲不通了,都成了他的了。
倒不是云锦很在意被禁足的事儿,本来她也不是个爱到处溜达的人,禁就禁吧,自己在别院那时可是一连好几年都没出过院子呢,这对她来说可是算不得什么处罚,还省了每天起个大早去乌喇那拉氏那儿请安了呢,这可是年氏怀了身子才有的恩典呢,云锦受到的责罚居然与她的恩典差不太多,想想也觉得很有意思,只不知年氏知道后,会不会觉得很郁闷,但愿她跟四阿哥闹上一闹才好呢。
不过,即使是与年氏的恩典差不多,责罚也毕竟是责罚,传了出去也不是什么不好听的,虽然云锦本人并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能安稳度日就好,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元寿要考虑,现在他还是子以母贵的时候,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的状况太大了,对他肯定也是会有影响的。
虽然说历史上元寿是要当皇帝的,但现在经过云锦的翅膀一煽乎,这个事情也未见得就是那么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康熙将他接进宫的时候已经提前了好几年,这几年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好,再说从四阿哥现在对云锦的这种态度来看,将来会不会把皇位传给元寿也没准儿,而且现在他对年氏的怀孕又这么上心,虽然历史上年氏的孩子都是早夭,但叶大夫能治好十三阿哥的腿,说不定也能挽救年氏孩子的命,如果年氏的儿子能活下来,那么四阿哥的继位者就又多了选择。
就算这些都不会影响什么,但更重要的是,元寿在云锦这个不思进取的母亲的影响下,还会不会想当那个皇帝也是不好说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要由元寿自己来决定,自己主动放弃是一回事儿,因为其他因素不得不放弃则是另外一回事儿,云锦可不想成为那个“其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