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才也说了,”云锦也随着康熙的目光看了看四阿哥,然后笑着回话道,“我们爷正在研习佛法,有时也会给云锦讲些这方面的故事,这首曲儿讲的就是其中一个,”说到这儿,云锦拿出说书先生的派头来,清了清嗓子,想找个镇木拍一下,没找到,干脆用茶碗盖来客串一下,“话说在很多年以前......”
“你就会作怪,”太后看到云锦那个作派,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还不好好讲。”
“云锦遵命,”云锦冲太后笑了笑,然后才接着说下去,“在很久以前,有一个老禅师收留了一个三岁的小沙弥,带着他一起在一座高山上修行,就这么不见人烟的过了十多年,这个小沙弥也长大了,有一天老禅师带他下山,一路之上见到了不少牛啊马啊鸡啊狗啊的,小沙弥都不认识,禅师就一一的告诉他,这个东西叫什么,那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正说着,有一个少年女子袅袅婷婷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小沙弥就问师傅,“这个是什么东西?”禅师害怕小沙弥动了凡心,就板起脸正色跟他说,‘这个是老虎,千万不能靠近她,否则就会被她被咬死,尸骨无存。’”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九阿哥摇头晃脑的说道,“这老禅师倒会说谎。”
“等到师徒两回到山上之后,”云锦没接九阿哥的话茬儿,接着往下说道,老禅师就问小沙弥,‘今天在山下见到的那些东西,有什么会让你心里惦记的?’那个小沙弥说道,‘别的东西现在都不想了,就只有那个吃人的老虎,心里却总觉得挂念。’“”
云锦并没有跟康熙说谎,这个故事确实是四阿哥跟她说的,也就是那时云锦才知道原来这首在现代流传甚广的歌儿居然是有典故的,而且还是个佛法典故,因此她才会把这个曲儿写出来让元寿和天申挑的,可四阿哥却认为天申根本领会不到这个故事的含义,只是唱着好玩,这样不但是对佛法的不尊重,也会让人觉得他轻浮,所以才坚决不让他唱这首曲儿的,没想到天申虽然练了那个“油菜花”,但这个“女人是老虎”也还是坚持唱了出来。
天申开口唱“女人是老虎”时,云锦一边对四阿哥气得绷紧了脸很好笑,一边也在心里感慨,经此一事之后,在别人的心目中,天申就是个不成器的了,只要四阿哥还有别的儿子,就没人会把他当成威胁了,看来耿氏教育孩子也是很有一套的,或许今儿个天申的这场秀也是出自于她的唆使,否则一个孩子如何会有这么大的主意呢。
对耿氏用心良苦佩服的同时,云锦也在反思,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历史,会不会对元寿的教育方式就不会象现在这样了呢?以自己的性子,说不得也会象耿氏对天申一样,不求他有什么大的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反正有了皇室血统,吃喝不愁是稳保的了,野心太大了反倒容易招来祸事。可是翻过头来再想想,元寿与天申的样子本就不同,让他不求上进也不太容易,再说,四阿哥也不会允许云锦这样做的。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总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孩子身上吧。
“是有些意思,看来这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天性,”康熙听完云锦说的故事,笑了笑说道,“即使是修行了十几年的小沙弥,也不能脱了俗念。”
“何止是小沙弥,那个禅师又何尝不是如此。”云锦笑着对康熙说道,“如果他心无杂念,何至于把女人当成是老虎呢。”
“这也是老四跟你说的。”康熙看着云锦问道。
“那是当然的,”云锦点头微笑,“云锦对佛学一事可是没什么慧根。”
“看来老四研习佛法的功夫没有白费,”康熙笑着看向四阿哥说道,“不过,既然这曲儿是从佛法上而来,老四你为什么不愿意让这孩子唱呢?”
“回皇阿玛,”四阿哥起身向康熙行了一礼说道,“儿臣是觉得天申现在年纪还小,领会不到这则故事的深意,反倒容易误入歧途。”
“不过是一首曲儿,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康熙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太后也笑着说道,“不过是唱着完的,唱过就算了,何至于误入歧途呢?这孩子唱的好演的也好,我可不许你难为他,听到了吗?”
“太后的话你听到了吧?”康熙对四阿哥说道,“这个孩子今儿个让她老人家这么高兴,也是他的一番孝心,你不能为这个事儿再去怪他。”
“谨遵皇太后祖母、皇阿玛之命。”四阿哥向太后和康熙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