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莘见老爷子只是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便知道老爷子肯定是对分家这件事责怪自己先斩后奏,张九莘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但是却没有后悔。
“拿着,这是你要的分家文契!”
老爷子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把分家文书递给张九莘后,便直接进了上房。
张九莘看着老爷子的身躯似乎一下子佝偻了许多,再看着手中的文书,有些许心酸和内疚,毕竟老爷子把书房仅有的两条钥匙,一开始就给他准备了一条,至少老爷子心里是他这个孙子的。
“怎么?后悔了?”
林嬷嬷拎着包袱从上房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张九莘:“这是老太太吩咐我转交给你的,刚才老爷子不说,我还不知道,你在家里还弄了个经济独立权,还说要自己供自己上学,暂且不说你有没有挣钱的能耐,至少这个想法挺新颖,而且你的志气不错。”
张九莘捏了下荷包,便知道里面是个元宝:
“谢林嬷嬷夸奖,不过这荷包我不能收,男子汉说话算话,我说要靠自己努力考科举,便一定会做到,麻烦您转告祖母,她的好意我心领了。”
张九莘把荷包塞回给林嬷嬷,林嬷嬷没想到张九莘正把当初的戏言当真了,既好笑又有些期待道:
“罢了罢了,等你吃了苦头,便知道这世道赚钱有多难。”
林嬷嬷要赶着回去服侍老太太,嘱咐了张九莘有事便上松木庵,而后便乘着马车离开了,从回家到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吴氏,足以可见,吴氏与老太太显然积怨尤深。
那边林嬷嬷刚离开,一直忍着跪在地上的钱氏“嘭”的一下,把高举的盆子摔在地上,便瞄准了张九莘手中的分家文书袭来。
“钱奶奶,你这是要什么?”张九莘一个不妨差点被钱氏把文书夺了去。
“你.......你把手中........的那文书给我看看!”
钱氏围着张九莘上跳下窜好一会儿,连文书的角都碰不到,反而把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钱奶奶你对分家一事毫不知情,也好,我还没看这分家文书呢,正好给您念一念。”
张家固有资产这些年因为经营不当以及二房六哥求学,二叔时常的做赔本买卖,早就卖了个精光,家里也就只有五亩水田。
因为张九莘这一房是长房,所以便分了三亩,家里的房子就如现在住的一样,两房各占一半,而后院的鸡鸭及猪仔子都分给了大房,因为家里最值钱的织布机给了二房。
张九莘念完文书,老早就怔住的钱氏在看到张九莘文书上老爷子等人的拇指印时,“嗷”的一下,瞬时跌坐在地,嚎双手有节奏的拍打着地面,就像天塌了一样哭嚎道:
“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我为张家生儿育女,做牛做马几十年,临了临了,这个家分了都没人通知我一声啊!老天爷呀,这是欺负我没有娘家人撑腰呀!”
钱氏的嗓音极具穿透力,这时候从田里干活回来的村民听到动静,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了张家院门看热闹。
人一多,钱氏哭得越发卖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