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指尖流沙,细细流淌,也许是因为他输入内力的原因,阮红伊只觉已经好些了。
可他,还是抱着她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身子已经有了些暖意。
“轩儿,你在吗?要用膳了。”门外传来了凤青画慈和的声音,可听在阮红伊的耳中却还是那种恶心的感觉,她甚至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还恶心?”
她无声,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纱帐外的门楣处,“吱嘎”一声,凤青画还是进来了,“轩儿,怎么了?”
静,抱着她的男人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于是,凤青画又朝着她的床帐移了一步,“轩儿,他们说你来了这里,你在吗?”小心翼翼的声音,凤青画一改从前的皇后威仪,此刻温柔的仿佛是妻子在对自己的夫君说话一般。
眼看着凤青画越走越近,燕竹轩这才开了口,“母后,香凝染了风寒,你再靠近,只怕会传染了你,你去用膳吧,不必等我。”
“轩儿……”凤青画皱眉,他……他居然在赶她了。
“若是没什么事儿就让庆嫣回来侍候着吧,若是香凝真有个三长两短,云香海会是儿臣成为太子的最大的障碍,母后,你说是不是?”
淡淡的男声,可是,诉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无从辩驳。
阮红伊依然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臂弯,耳朵里是他的话语他的心跳,他的气息浓浓的就在她的鼻间,这一刻,他给她的感觉却是安然,她的心,平静如湖一般,杳无波澜。
凤青画狼狈的离开了,房间里又归于了安静,阮红伊发现她越来越堪不透燕竹轩这个人了,他对她,象是好,又象是坏,以他对风青画所说的话来看,他似乎是忌惮皇帝哥哥的,可是,他真的忌惮吗?
“王爷,薛神医到了。”终于,陆成的报禀打破了她的沉思,燕竹轩这才将她放在了床上,仔细的为她掖好了被子,那样的动作甚至让她有些怀疑他就是之前那个只会羞辱她的燕竹轩吗?
床帐放下,薛神医走了过来,隔着一层纱帐把上了她的脉搏,一只又一只,每一只都把了很久,久到,让她感觉到了手腕的酸软,轻轻的撩起一角纱帐,床前,薛神医的神情很是专注,而那两道墨黑而狭长的眉更是拧得仿佛才被打了一个结,他身后,伫立着一脸冷肃的燕竹轩。
烛光掩映在两个男人的脸上,燕竹轩的眸光是落在薛顶儒的面上的,而薛顶儒则是看着她的手腕静静凝神,于是,谁也没有发现她正在看着他们。
终于,薛顶儒的手松了开来,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动作让燕竹轩的神情顿时一变,“走吧,出去一边喝茶一边说吧。”燕竹轩仿似轻描淡写的带走了薛顶儒,徒留阮红伊还躺卧在床上,她却已经知道,她的病绝非是普通的伤寒那么简单。
悄然的起身,光着脚丫踱到了窗前,手指捻开了窗纸,卧室外的小厅里,茶香袅袅,薛顶儒沉声道:“她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