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云香海,怎么样,我没有亏待她吗?倒是你,蠢透了,说吧,你要怎么收拾那些烂摊子。”阮红伊的话让燕竹轩很受用,也终于松开了她的身体,大大方方的端坐在云香海的对面,根本没把云香海当皇帝,这是要跟云香海平起平坐呢。
“竹轩……”阮红伊看不过去了,好歹他只是明王,而云香海却是东络国的皇帝。
“去,倒茶去,男人的事,女人不要插嘴。”他一副我是你夫君的样子,阮红伊看着那个气呀。
“好,那我去倒茶。”
果然就去了,不过,只倒了一杯茶,托盘上放好端到两个男人的面前,却是直接的放在了云香海的身前,“皇帝哥哥,喝茶。”
“我的呢?”燕竹轩唇角抽搐了,好歹是他的女人,居然倒茶也不给他一杯。
“没你的份,只有我皇帝哥哥的。”她转身就走,又去倒起了茶,就在燕竹轩以为她这一杯是要给他的时候,她居然拿起来轻轻的吹了一吹,然后,自己喝上了。
茶很香,一等的碧螺春,嗅着那茶香,心都是暖的,很是舒服。
阮红伊喝着茶就坐在了云香海的身侧。
燕竹轩的脸彻底绿了,这还是他老婆吗?
伸手一抢,瞬间就抢下了阮红伊手里的茶杯,小小的茶杯里只剩下一点点的茶了,他也不客气,一仰头一仰而尽,“好茶,好茶……”
“喂,你……”阮红伊又脸红了,他就着她才喝过的茶杯喝茶,那一口下去,就仿佛亲到了她的唇一样,云香海还在,他这样,太过份了。
“嘭”,茶杯重重的落下,“倒茶去,乖。”伸手就揉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乱发,燕竹轩却又是柔声了。
那模样就象是一个百变的面具,一忽是凶悍的,一忽又是温柔的,让阮红伊皱起了眉头,这一刻的燕竹轩,就象是一个孩子一样。
看着满身是血的燕竹轩,阮红伊只好去倒茶了,想着再是不给他喝茶他也会抢她的,便只好给他倒了一杯,不然,让皇帝哥哥看着真的不雅。
再次落座下去,两个男人的表情却都是凝重了起来。
阮红伊也不敢打扰他们二人,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成王还没有称帝,不过,就等着我把你杀了就登基了,哈哈,云香海,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把你杀了呢?”爽朗的大笑,却是隔外的意气风发,让阮红伊听得一头雾水。
“那你父王怎么样了?”云香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可见,虽然打赢了这一场大仗,但这场大仗后面的事情,似乎,更难办。
“还在储云宫里。”
“我真是不懂,你明知道这些都是薛顶儒牵得线,又怎么会让他去照顾香凝呢?我有时候都在想,这一次香凝出得谷来是不是薛顶儒故意带她出来的?”云香海挑眉说过,一双眼睛落在燕竹轩的脸上,似乎,在等他的反应和答案。
“云香海,这你就错了,薛顶儒谁都会伤害,却独独不会伤害香凝,所以,把香凝交给他最安全。”
“可是现在,就是他的通风传信才把一切弄得这样乱,你我,都被他给缚住了手脚。”云香海拍案而起,急了。
“云兄,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落崖前我就得到消息了,呵呵,那会儿离谷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我虽然落崖活了命,可是出谷却不一定能活命呢,可是你看,这已经快三个月了,我好端端的还活着,这次,谢谢你肯听我的话,没有为了香凝继续跟我作对。”这话,燕竹轩说的极为真挚,举起了茶杯,“来,以茶当酒,我敬云兄一杯。”
这个人,就这样的与云香海称兄道弟了起来。
“燕兄,我敬你才是,若不是你的白龙会,只怕我早就死在东络和点苍的边域了,我一直知道那女人在暗中作乱,却不想,她居然与成王勾结了,唉,是我疏忽了。”
乱,阮红伊还是没听明白。
可,燕竹轩却已经站了起来,“我再等一个消息,云兄,什么事就等那消息到了再议,如何?”一边说一边看着吹欠连连的阮红伊,他是心疼她了。
云香海也发现了,有点没想到燕竹轩对阮红伊竟是如此的心细如发,他站起来,微微的笑开,“燕兄,把妹子交给你,或者,是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吧,香凝自小的就身子弱,可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听云香海突然一改话题说到这个,阮红伊却是一脸迷惑,她不是云香凝呀,她是阮红伊。
“我们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女人闯进了寝宫,拿刀架在我母后的脖子上,然后,对我母后说,要让母后亲眼看到她的一双儿女是怎么样死在她面前的,后面,她就让我先喝一杯酒,说是,要让母后先失去她最最亲爱的儿子,那时,是香凝抢着替我先喝了,那女人惊呆了,就趁着她惊呆的时候,我悄悄拿出了平日里总是不离身的匕首,一刀结束了她的命,也抢下了母后,可是香凝她……”他说着,眸中已经是暗潮涌动,一片湿润。
“所以,无论后来你找多少灵丹妙药也治不好她的病,是不是?”燕竹轩接过话去,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一直以为云香海有恋妹情结,一直以为他这是不伦之恋,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云香海是真的疼云香凝,只为,香凝曾经为他做过的一切,是他误会了云香海。
人,总是会感恩的。
那时是香凝成全了他的不死,却害自己一生生活在病病怏怏的世界里,其实,也是云香凝的不幸吧。
云香海转身,目光静静的望向阮红伊,“你真的不是她?”
这一句,听似矛盾,但是三个人却全都是懂的。
云香海分明是在问‘你真的不是云香凝?’。
是的,她的灵魂不是。
可是,她的肉身又分明就是。
“皇帝哥哥……”阮红伊的眸中都是泪,原来,他已经知道,却还是为了她而御驾亲征,而不惜血流成河,只为,一个灵魂不是云香凝的肉身,云香海真傻。
“呵呵,听你叫我这一声皇帝哥哥,真的很好听,燕竹轩,以后,每一年都要让香凝回一次娘家,最少给我住上一个月,就要她这样叫我。”无需她的回答,云香海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明知道他却还是心疼这个妹子。
“休想,老婆是我的,时刻都要呆在我身边。”
“大不了我请你去东络作客,浪费我一个月的粮食,哈哈。”
两个男人就这样的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就把气氛弄成了无比的和谐的感觉,让阮红伊的眼睛也不由得潮湿了。
许多的困惑,在这一刻都是次要的了,只要,她最亲最爱的人不刀戈相向不相互残杀,她就心满意足了。
云香海走了,大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太久的分别了,虽然曾经在山中他远远的看过她,可是,那样的远观怎么止得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心呢,就在阮红伊整理帐蓬里的东西准备沐浴的时候,腰上,两条手臂轻轻的环了上来,“老婆……”他轻轻唤,大脑还沉浸在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中,那一刻的鲜血四溅,真的吓得他的魂都飞了。
阮红伊轻轻笑,指着床上干净的衣衫道:”快去洗个澡换了,脏死了。”
“你呢?也脏死了。”可是说归说,他居然把头贴在了阮红伊的发间脖颈间,仔细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声音喑哑的道:“老婆,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