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突然昏迷的男人，塞万，已经出现了流鼻血，些微呕吐的症状，身体姿势有些不自然，可能是病理造成的部分躯干僵直。显然不是普普通通的休克，病发过急，未必能等到救护车救援，或许会当场死亡。

同他一起的，帮忙打了救护车电话的中年男人，完全没了主意，无头苍蝇似地交集颤抖。

他们或许是好朋友，感情不错，此刻一个倒下了，一个如此无助，瞧了也让人心酸。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好像是脑溢血……脑溢血发病速度很快，希望上帝保佑可怜的塞万。”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其他客人轻声交谈着，也替可怜的塞万和他的朋友大卫着急，大家心里都明白，以塞万现在的模样，恐怕未必能成功等到急救，生命已经如此垂危脆弱，他的朋友将会失去他，这好像是所有人都可以预测到的景象。

但他们并不忍心说出来，只要有一线希望，还是要挣扎一下。

“你好，可以让我来试试吗？”

清甜温软的女声突然在大卫的耳畔响起，仿佛天使敲响的钟声，让他听到了上天降临的福音，倏忽回过头——顿时失望，是个无比年轻美丽的东方女孩，可她看起来那么小，甚至可能还没成年，怎么可能会是医生？

大卫心里刚升起的希望火苗又熄灭了。

众人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也是闻所未闻，摸不着头脑，这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在这时候跑出来要做什么？

“哦，这姑娘可真美！”

“她看起来像个精灵——精灵娃娃，她几岁了？”

“东方人的长相总是看起来比年纪小，或许她是医学院的学生？”

“善良的女孩，塞万这是脑溢血，不是普普通通的急救就能救治的，你真的……”

众人纷纷猜测她的来路，本来他们这儿就地广人稀，这样年轻漂亮的东方女孩并不多见。也有好心人劝告，怕她年纪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贸贸然范儿帮了倒忙。

素雪回头冲老奶奶微微一笑：“谢谢您，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放心。”

她回过头，认真地对大卫道：“你朋友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请让我试一试，好吗？”

大卫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这个年轻的小女孩，如果自己把塞万交给她，最后女孩处理不当，加重了病情，自己就是害死塞万的罪人。可如果不试一下，他明白，可能塞万真的连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了。

挣扎总是反复，但脑内无限漫长的时间，对于现实来说，只是短短几秒。

大卫作出了决定。

“请你救救他吧！”

素雪拍拍大叔的肩膀，他已经出了一身汗，眼睛都红红地，看穿着打扮，他应该只是本地打工的少数族裔，经济条件一般：“您放心，他会没事的。”

“谢谢……”

大卫并没有因为素雪的话而振作起来，他认为那只是一种安慰。

塞万能被她救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少，很低很低。

低到大卫都不敢抱太大期望。

但即使很低，他还是想试一试，像抽奖一样，或许塞万运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