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饱喝足，食困。

秦炎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还穿着长袖白衬衫，领口敞开了几颗扣子，随意翻开，冷峻的侧颜映着灯光，冲淡了几分威势。他边开着电视边看着笔记本工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巧地弹动了，秦炎觉得这样比较有在家里的感觉。

反正他不看，素雪也要看。

坐了一会儿，素雪跑去厨房拿了支巧克力味的冰激凌，靠回沙发上。

秦炎瞄了眼说：“这么冷还吃冰激凌，吃坏肚子怎么办？”

“不怕。”

素雪已经开始撕包装纸了：“最近突然特别想吃甜的凉的，说明我现在特别缺冰激凌，要补补。”

秦炎：“……歪理。你一个自己学医的，都不害臊？”

“不害臊。偶尔吃一下嘛……”素雪朝他眨眨眼。

秦炎没办法，严肃道：“不许吃完，吃半个就得了。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人特别焦虑的时候，才会想吃甜食。

素雪顿了顿，深深看了他一眼，状似轻松道：“还行，就是最近事情有点多。”

秦炎闻言，突然啪地合上笔记本，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在乎的人的情绪，总是会特别敏感，特别对方出现一些情绪不好的征兆时。

素雪没转过头去，只是歪了歪身子，靠在他的肩头，柔软的黑色长发散在秦炎的衬衫袖子上，她微垂着眼眸，长睫轻轻颤动，眼中流出的光，微弱而淡。

她张了张嘴，小小咬了口冰激凌，舌头都凉透了，凉地感觉不到任何甜味。

“不开心吗？”秦炎见她皱着眉头，轻声问。

“才没有呢。”她嗔道。

说完，她又慢吞吞地咬了几口冰激凌，沉默了许久。

秦炎也一声不响陪着她，直到她愿意开口说话了。

素雪微微仰起头：“只是突然觉得，即使像我们这样，也只是凡人呢，也会有觉得疲倦的时候，秋天到了，就会忍不住伤怀，想着几年后的今天会是什么样子，世事无常，如果那个时候我们分开了……”

“不准说这种话！”秦炎突然打断她的话，无比严肃道，沉沉的黑眸酝酿着风暴。

“没有如果！”

他似乎压抑着某种怒气，像个倔强的孩子，固执地重复。

素雪怔怔地注视着他的模样，突然眉眼一弯，禁不住笑了。

清清浅浅的笑。

“笑什么？”秦炎满肚子不开心地说。

“没啊……”素雪一派天真，“有点高兴呢。”

“嗯？”

“明明开始的时候看起来更清醒的人是我，而你就是一头栽进爱里的笨蛋。”她的上半身微微向他倾倒而去，凑在他的肩头，眼里有星星，“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才是那个懦弱的笨蛋，总是预先想到最坏的结果，这样最后就可以少伤一点心，但是……”

“你却说永远不会让最坏的情况发生，一点儿都没有余地。与其担心糟糕的事情，为什么不努力去阻止它的发生呢……我的清醒，只是胆怯而已。”语气低低。

说完，素雪转回头，直回身，娇娇地咬了一口冰激凌。

又凉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