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玥就收到李芸的消息，说是琴师招供了。

这也太不经事儿了，人春桃还在小黑屋安安静静地呆着呢，你才进去几天就供了。

李沐到了明月殿，让人把琴师押过来。

“玥玥，要不要给你换个厨子？”一来到明月殿，李沐就隐晦地问秦玥。

秦玥有些莫名其妙，摆摆手：“不用啊，挺好的，莺昭仪还经常来送吃的呢，你看我最近都长胖了。”

李沐闻言果然捏了一把她的腰，被秦玥跳起来打了一下。

“皇上！”

李沐假装四处看风景：“没肉，还得再吃点……莺昭仪那边要不要换个厨子？”

李沐想起那天吃的饭菜用的食盒是思水轩的。

“皇上你怎么了，莺昭仪一直都是自己动手的，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她的手艺。”

秦玥当然不知道她让雨芝处理掉的饭菜会被李沐“处理掉”了。

李沐抹了一把汗：“没事，就是觉得大家太瘦了，可能是伙食不太好。”

冬梅立刻摇了摇秦玥的胳膊：“娘娘听见了吗！皇上都说我们太瘦了！”

见她放光的双眼，秦玥默默伸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软肉。

“不能捏！会越捏越大的……”冬梅这才捂着肚子躲到一旁。

琴师被押了过来，几天没洗澡的他双眼充血，嘴里念叨着什么，有点疯癫却还算理智的样子。

不等人开口问，他就大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儿要病死了，有人给钱让我做事，能救我儿我就做了！”

居然还是个有家室的。

秦玥用询问的目光看李沐，李沐冲她点点头。

这几日他已经调查到了这个琴师的家人，因为是太乐署的人，比较好查，他家中确实有孤儿寡母等着他。

琴师的儿子是早产儿，先天不足，这几年已经花光了家底，他一个太乐署的琴师只得去酒楼甚至戏院弹琴挣点外快。

前些日子他儿子忽然生了急病，十分凶险，又因为是小儿不敢用廉价猛药，只得用较为温和的药，但这些药比较名贵，然后便有了这一出……

“你可记得是什么人找你的？”李沐要问自然是为了问出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琴师晃着脑袋，一会儿说是个高挑女子，一会儿又说是个瘦弱男子，精神状态已经不是很好的样子。

李沐眼一沉：“你从实招来，我让太医去为你儿医治。”

琴师这才愣住，两只眼吊着看高位的李沐，露出大部分眼白，看着十分骇人。

然而李沐不可能被这种表情吓到，他直勾勾地与琴师对视。

“我不知道……他蒙着脸，很高很瘦，披散着头发，黑布下只露个黑眼珠子，声音也听不出是男是女……”琴师说着，忽然拿头撞地，“是厉鬼！黑无常！我不会把儿子给你的！”

一边撞一边用指甲扣地，一双弹琴用的手，扣得指甲倒翻，血肉模糊。

“快拉下去！”李沐伸手挡住秦玥的眼睛。

“宫中有那号人？”秦玥挪开李沐的手，“谁蒙面只露个眼珠子？那样两边岂不是看不见了？”

李沐也双眉紧锁着：“我似是有印象，又完全抓不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