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些人虽然看着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对他们很不公平，他们可能一开始就变成了别人的棋子，怎么走、要不要走下去，对他们来说都是身不由己的。”

冬梅眼圈红红的，犹不能理解的样子：“我一开始听说她要杀娘娘的时候，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平常在宫中也是安安分分的，现在我看了她这幅样子，又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坏人了……”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一些人可能对你来说特别坏，但是对他们在意的人来说，可能是非常友善可靠的人。”

秦玥缓缓道：“但是做了坏事总是要承担后果的，我们要追求的，就是公正二字，我们现在查的已经不止是赵煜的事了，而是一个真相。”

一直沉默的雨芝突然开口了：“其实所有人都不过是被势所逼，有的人顺流而上，有的人逆流也能勇往直前，而更多的，却是被埋藏在了深渊之中。”

冬梅听了半天，只觉得晕乎，她捂住耳朵，不高兴地喊：“我不管了！我现在只想要吃好吃的！”

说完她抬脚就跑，留下秦玥和雨芝两人无奈地笑了笑。

“如果能活成她那么单纯的样子，也未尝不是一种令人羡慕的生活。”秦玥笑道。

雨芝颇为认同地点头。

内屋里，宫女一直紧闭的眼皮子忽然颤了颤，但她始终没有睁眼，无论是太医为她割去腐肉还是上痛入骨髓的药粉，她都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处理完了之后，一群人退了下去，太医有些失望，他颇得了宁远的提点，可惜这宫女一直没能醒来。

如果是秦玥，秦玥也不会醒，醒来就是又一次轮番的审问，倒不如在梦乡之中轮回。

人都退下了，秦玥才上前查看宫女的情况，现在宫女已经被打理得干净多了，只是身上几乎都用绷带包了，不经意还以为是木乃伊来了。

夏荷熬好了药端来放在一旁冷着，轻声对秦玥道：“娘娘，那天守在屋外的内侍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在井里泡胀了。”

秦玥沉默了一下，问道：“宁大人有说什么吗？”

“没有，宁大人一时也没了线索。”

秦玥点点头：“只能等她醒来再说了，我们先出去吧。”

夏荷临走前多瞥了那宫女一眼。

第二天，太医来给宫女换药。

他摸摸宫女的额头：“只是低烧，情况很不错，看来她还不想死。”

“那是自然，还有谁会想死的？”冬梅顺口道。

太医闻言就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但秦玥却道：“那是你见识太少，人若是没了希望没了动力就很容易有不好的想法。”

冬梅想了想，道：“就像如果我一辈子都吃不上好吃的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说着，太医揭开了宫女身上的绷带，翻出来的皮肉让她一个哆嗦。

于是冬梅又一次白着脸跑了出去。

过于是因为感觉到了疼痛，宫女的睫毛颤了颤，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