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静静地看着秦玥，希望她能为自己辩护两句。

但是没有，秦玥只是盯着地板，从刚才李沐选择忽略她因为雨芝而传来的责备目光后，秦玥就不再看他了，现在她除了盯着地板外，就是偶尔瞥一眼半死不活的雨芝，然后不忍心地移开视线。

李沐期待秦玥能说，她其实从没有喝过这药，今天只是一时兴起让人去拿了……

其实那造假的登记册已经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李沐还是期待秦玥能为这件事挣扎一下。

仿佛这样才能显现秦玥是在意这件事的一样。

“秦玥，你还不跪下！？”太后觉得如此傲立着的秦玥很是刺眼，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女人……

太后猛然摇了摇脑袋，甚至不自觉地瞥了李沐一眼。

“我不跪又如何？打断我的腿吗？”秦玥冷冷道。

“娘……娘……”雨芝似乎半梦半醒，她好像听见了秦玥的话，动了动手指，却是动作做不了，话也说不全，就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

秦玥能够想象出来，如果雨芝没有受伤，她会扯着自己的衣袖劝道：“娘娘，就听一下话吧，没必要让他们抓你的把柄！”

秦玥知道雨芝在担心她，但是她就是不想跪。她不是没跪过，相反，因为是胎穿，她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跪了无数次。

但是今天，她不想跪。

“好啊，你以为哀家不敢这么做？来人，给我打断她的腿！”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秦玥没有害怕，反而是嘴角勾起一丝略带讽刺的微笑。

当真的有人拿着棍子走向秦玥时，李沐还是没能狠下心：“且慢！”

“没必要。”秦玥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没必要啊。”

不就是断腿吗？雨芝也因为她断过手臂，还是因为她蠢蠢地去爬兰心宫的墙。

李沐心中忽然猛地一缩，阵阵抽痛，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秦玥淡然的样子让他感到挫败。

他捏紧了拳头，强行将胸口翻滚抽搐的疼痛感压下去，有些艰难地问：“玥，玥玥……你是否，真的，不想生下朕的孩子？”

注意到他的用词，秦玥更是笑得灿烂：“是的。”

她想过，当一切安定下来，当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宫殿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烧掉的时候，她会为李沐生一群孩子。

最好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这样两个哥哥之间有的玩闹，而妹妹会在就连公主都羡慕的宠爱下成长。

一定要成为一个幸福、自信，无忧无虑的大姑娘！然后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小户人家，最好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不像她自己，敏感，担心着一切，对社交有恐惧却要强行假装很行的样子，去将这个人生的戏演下去……这样活着，太难过了，如果每天最期待的时刻是吃美食和睡觉，甚至是怎么存活，那其实这个人真的活到了很无趣的地步了吧！

但是当她看见雨芝这个样子的时候，一切都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