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对上她的眼睛，心里一揪：“我……”

“你杀了很多人？”秦玥有些不确定。

她虽然知道成为一个皇帝的路非常难走，皇帝的手上不可能很干净，但是她没想到李沐在这个年纪就双手沾满了鲜血……

“我没有选择。”李沐的目光闪躲了起来。

是啊，他从来就没有选择，他的双手已经不干净了。凭什么他还期待着能从秦玥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从出生起他就不是能被人接受的产物，就像母妃恶狠狠地说的那句“你注定孤独一生”一样，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不想再看见秦玥眼中的失望了，她已经不会再对一个杀人惯犯有太多善意了吧……他不应该有期待的，从云端坠落到谷底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秦玥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李沐打断了：“好了，皇后娘娘停下了。”

秦玥一愣，果然，队伍已经停下了脚步，众人还很“善解人意”地给她们俩人让了道。

不知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李晨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哟哟！李沐的真面目被揭穿了！崔姑娘可别伤心，还有我呢，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收到了李沐的眼神警告，李晨才闭了嘴，但是眼睛还是瞅着秦玥，不时挑一挑眉。

皇后扫了一眼众人，李沐眼中一沉，独自一人走上前去。在秦玥犹豫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李晨推着她去了偏殿：“还在想什么呢？和李沐这样的杀人犯有什么好说的？你待会儿啊，就……”

李沐听着李晨的声音逐渐消失，心底仿佛十二月的极北之地一般寒冷。

秦玥……她还会再出现吗？

“李沐……你很不错嘛，以为成了崔贵妃的样子，你就能在宫中横行霸道了？”皇后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欣赏着自己刚染好色没多久的手指甲。

李沐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一只野狗，杂种！你那疯子母妃本身不也这样认为的吗？”

皇后笑眯眯地看着李沐的拳头慢慢握紧。

主殿现在没有什么人在场，在这里的都是皇后的亲信。

“说说看吧，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李沐微微抬眸看她。

那么多宫人的尸体里，是不是藏着那么一两个重要人物？什么人物让她埋在地里都不放心，非要起一栋房……

一幅图忽然浮现在李沐的脑海里，这下，他是真的愣住了，随后，他浑身隐约开始发抖。

这是兴奋地发抖！

原来如此，原来皇后藏着的是这样的机密，怪不得，怪不得非要起一座房子，非要养几只恶犬，而不是杀了之后往土里一埋、井里一扔……

“看来你不是很愿意说嘛……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杀死那两个太监的？光天化日之下在凤栖宫杀人，什么罪，需要本宫提醒你吗？”皇后说着，目光忽然锐利地定向了李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