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带着易松奎就那样跪在老太傅的书房门口,整颗心都是挣扎地说服自己,这身体是对方的孙女,跪就跪了。但另一方面,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对大魏的官员下跪。
“姐,我干嘛要一直跪在这里!”易松奎只是换了衣服,但是脸上,头上,头上的伤口全部都在疼,还不给上药。内心那叫一个委屈,但却不敢违背。
苏靖不说话,就那样跪着,笔直笔直的。
“奎儿,可怜的奎儿,快给婶娘看看,怎么被打成这样子,清儿,你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这是你亲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陈氏抱着易松奎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那眼睛都哭肿了。
易松奎被二婶抱着,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二婶这关心自己的样子,难道是假的吗?
“二婶,我母亲去世,长姐如母,教导弟弟是应该的。奎子,你从被打到现在都已经一个时辰,此刻应该没有那么疼了。二婶,虽然你为婶娘,但是奎子已经十岁,您如此抱着有些不合适!”苏靖告诫易松奎,对方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一个时辰才来哭丧似的。
整个易家都是她的人,如果真的关心,最多半个时辰,必定能够赶到。
陈氏擦着眼泪,放开易松奎,冷冷地看着苏靖,“清儿,当年奎子被抱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满月,二婶将他带大,与我的云儿,博儿都一样是我的孩子。你不了解情况,这次我就原谅你!”
书房的门被打开,老管家从里面走出来,“大小姐,大少爷,老太爷有请!二夫人您先回去吧!”
在这个家,没有人敢反驳老管家的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代表了老太傅,而且不被任何人收买。用陈氏私下的话来说,那就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陈氏不甘心地看了他们一眼,却只能假意关心易松奎几句,然后离开!
苏靖拉着易松奎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进去,然后直接跪在地上,“不孝孙女带着不孝孙子,给祖父请安!”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半个时辰过去,易松奎的汗珠从头上滚落,让伤口又疼又痒,想要动,可是看着苏靖的眼神,只能忍着。
而苏靖自己也是浑身都在冒汗,老太爷这里的地龙烧得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
“起来吧!”假寐的老太爷终于睁开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苏靖的一举一动,那眼神毒辣地让苏靖差点以为自己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