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富贵,老两口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富贵,你这个不孝的畜生,看看你把爷爷给气的。你还不快来安慰一下爷爷,还在那里杵着干什么啊。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啊。”
就在这时,只见老太爷“哎呀”一声背过气去。厅堂中人顿时乱做一团,家人赶紧去请郎中,丫鬟们则赶紧取来了参汤,富贵的父母迅速将老太爷放平了身子,轻轻拍打前心,捶打后背,丫鬟用调羹把参汤小心的给老太爷服下。太夫人在一旁紧张的直搓手,她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这个时候,就连刚才还振振有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富贵,也慌忙的走上前来,额角上顿时冒出了情急的汗珠。
看到富贵走上前来,老太爷又昏迷不醒,父母就气不打一处来。父亲指着富贵的鼻子骂道:
“富贵,你,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冤家。我们也是前世欠了你的,这叫现世报啊。要是把爷爷气出个好歹来,我们可绝对饶不了你,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到时候再跟你算总账。”
富贵听了,也苦笑着无可奈何的耷拉着脑袋。他也没成想,能把老太爷气成这样。
就在众人紧张慌乱之际,郎中提着药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赶来了。幸亏郎中的药铺离着李府不是太远,家人一溜小跑就把郎中请来了。
郎中也姓李,祖上世代行医,尤其擅长针灸,凡是疑难杂症,一经他手,无不针到病除。四邻八庄的乡亲百姓都管他叫做“李一针”。
李郎中给老太爷号了脉,翻了翻眼皮,掰开嘴看了看舌苔,然后才说,万幸,大家不要担心,没有什么大事。老太爷刚才是气愤过度,急火攻心,因此晕厥过去了。
说完,他取出银针,在点着的酒精灯上燎了燎,找准了穴位,一针扎下去,然后手指轻轻捻动,直达穴位尽头。
片刻工夫,老太爷幽幽醒来。看到身边围着的众人,再看看李郎中,感觉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内心着实很生气,为了富贵的这门亲事,可以说操碎了心,用尽了全部精力。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孙子六亲不认,香臭不分,还擅自做主,一意孤行,把老太爷的一片苦心当做了驴肝肺,怎么不让人生气,如何不叫人伤心。
看到老太爷醒来,众人这才稍稍放宽了心。郎中又让丫鬟给老太爷服用了参汤。又过了一会,老太爷已经基本恢复,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疲惫,但是已无大碍。
老太爷安排人将郎中送走,然后回到椅子上坐定,语重心长的给富贵讲清楚迎娶黑二姑的前因后果,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明白。
富贵听了,虽然心中还是不情不愿,但是看到爷爷的身体状况,想到老太爷用心良苦,自己再抗争,事情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低下头想了想,对爷爷说:
“爷爷,我也理解您老和父母的苦衷,只是孙儿心里有这个过不去的坎。因为孙儿毕竟也要顾及到朋友和众人的看法,既然您老心意已决,我有这样一个提议,您看看行不行。”
“说吧,有什么想法,就全部说清楚。只要不是休妻,不再为难你媳妇,我们都答应你,满足你的要求。”
“我看这样吧,您不是总说这个黑二姑是个有福之人吗,既然孙儿已经把她关进了柴房,作出了这样的决定,断然不能立即悔改。现在,我们双方都各退一步,我定下七天期限。只要黑二姑不吃不喝,平安度过这七天七夜,我就认可她这个媳妇,以后也不会再为难她。如果她挺不过去,就该是天意如此,孙儿也无能为力。您老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