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门前,何六凄惨的趴在一边,身旁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是几件平常所用的换洗衣物。除此以外,身无长物。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何况何六还是一个平日里就不受下人待见之人。遭此巨变,下人们拍手欢庆还来不及,又有谁去理会他的感受呢。不,他们也不会、不必去理会,混到今天这个模样,完全是何六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刚才,那两个身强力壮、如狼似虎的仆役,搀着他,不,几乎是拖拽着他回到了住处,有来顺等人的现场监视,他什么也带不走,只是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而已。
然后就被两个人再次拖拽着送出府门,说是送,其实是他们心里面有气,用力把他掼在府门前的。来自臀部的剧烈疼痛,加上心里的又羞又恼,他瞬间气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苏醒,才明白自己已经流落街头,身边那个装着衣物的包袱已然不见,估计是被那个流浪的花子或者乞儿捡去了。
他皱了皱眉,努力的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因为臀部的伤实在太重了。他转头看向身边,不知道何时地上竟然放了一根木棍,他惊喜的抓起棍子,借着棍子的支撑才勉强站了起来,身后又是一阵剧痛,他咧了咧嘴,咬牙坚持住了。
就这样,他拄着棍子,一瘸一点,脚步蹒跚的走了。
他要去哪儿,似乎没有人知道,人们也不去关心,不再想知道。估计是从该来的地方来,到该去的地方去吧。
书房内,黑二姑和富贵正在对坐饮茶。看富贵喝足了水,黑二姑道:
“夫君,你看到没有,今日受到责打之后何六那怨毒的眼神?”
“夫人,你多虑了。这个何六能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得其辱,与府上、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
其实,何六的表情,富贵也看在眼里,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能彼此安慰着对方。
看着黑二姑的如水秋波,富贵接着说道:
“何六走了,管家这个职位就空出来了。对这一职务的人选,你有怎样的考虑?”
“夫君,这些事情,是你这个执掌庶务的应该考虑的事情,奴家无才无德,实在不便乱说。”
“呵呵,都说了是一家人了,还是这样客气。又没有当着外人,但说无妨,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好的,如果夫君不嫌弃,俺就多说几句。管家这个职位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在咱们府里承上启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今后你执掌庶务,还需要一个得力的人手去办理日常琐事。经历了何六的事情,俺想府里众人暂时不会再生出别的念头。”
“嗯,说说你对人选的看法。”
“对任职的人选,我的看法最好还是从府中现有人员中选拔。如果选择府外之人,纵然水平能力高超一些,但是难免对府中情况不够熟悉,等到熟悉了,还需假以时日,难免又有些不便。”
“关于人选,既然夫君让我说,俺就不再讳谈此事。最好选择一位老成持重的家人,一则,有些威望,便于管理执行,还能服众;二则,过于年轻之人,难免心浮气躁,突然之间驾驭此位,万一协调不好,就会左右掣肘,反为不美,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好,有些道理。继续说说,具体的人选呢?”
“夫君,对人选一事,俺也说不好,既然让我说,你看老家人李忠这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