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汉子,疼的额头冒冷汗,费力地指了指家在的方向,“就在宝德寺边上。”
阿天眼底闪烁冷芒,沉默了下来,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再看受伤汉子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心里充满了戒备感,本就严肃的脸更凶了。受伤的汉子琢磨不透帮忙者,但是欢婆子给他指过这个男人,他就认得阿天。阿天不说话了,受伤的汉子只好哀求道:“把我放到宝德寺也行。”
“阿天,怎么回事?”
车厢内王欢欢等久了没动静,揭开车帘,望见阿天身影所在,喊声问道。
阿天喊道:“就一兄弟受伤,求我们捎带一路,送到宝德寺。”
王欢欢道:“带上吧。”
阿天应了声,看了一眼驴车,问坐在地上的受伤汉子,“你这车咋办?”
车轮子少了一边,只能解了驴,阿天把受伤的汉子搬到车辕架上,把驴绑着一侧,跟着马车赶路往宝德寺去。在他们不远处,跟着的几个兄弟也驱车赶到,停在原地,等前边的马车又动了,后边的一辆车才跟上。宝德寺坐落在山脚下,香火兴旺,正值上午,来往的善男信女很多,多是附近村子里的妇孺孩子。
宝德寺“南无阿弥陀佛”字,在远远的一堵墙面上书写着。
“哎哟——”受伤的汉子忽然惨叫了一声。
四周围行走的善男信女停住了,诧异地望了过去。就连阿天都有点懵,看着他,受伤的汉子忽然大嚷大叫起来,“快来人啊,这贼人把我驴车弄坏,还把我打残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一扯嗓子眼大吼,就引来了一伙六个眼露凶光的强壮汉子,把马车这边的阿天等人围住。附近的善男信女吓得倒退了几步。
王欢欢听到外边动静,揭开车帘子,看到一众六个彪壮汉子,她微愣,眼底渐渐染上冷意,唇角抿着下压,“那就去衙门处理,该赔钱赔多少,我们一定给。”
阿天侧头,讶异的看向王欢欢。这一趟来长安,眼见着,大娘子一点点的改变,越来越像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大娘子,我们用不着怕他们!”阿天忍不住劝说道。
王欢欢眼睛扫了他盛怒的眼睛,“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没这事。”
阿天微微眯起了眼睛,总觉得王欢欢变得有些古怪,他忍不住多瞧一眼大娘子,但没有看到大娘子有给他使眼色,只是见大娘子神色如常,眼睛掠过了某一个汉子,阿天侧头望过去,那汉子瞎了一边眼睛,嘴角往耳腮横过有一块刀痕,看起来像是让人用什么硬物划过去,年纪不大,看起来四十上下,眉头稀疏,头发斑白,比身边的另外几个汉子都瘦好多。阿天心里犯了狐疑:大娘子看那个人的眼神,就好像是认识。
“用不着去官府,直接拉去我们村里。”其中一个小眼睛,大声嚷嚷道。其他人附和道。
闹得这么大,宝德寺的方丈带着几名僧人走了出来,慈眉善目的方丈,对一众人合掌念佛号“阿弥陀佛”,问道,“各位施主,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众汉子没想到引来了方丈等僧人,心虚起来,仍是小眼睛那人开口,他平常总来宝德寺上香,求的事也很灵验,对僧人更添了尊重,“是这人打伤了我兄弟,还弄坏了驴车,我们不能让他们好过,得让他们跟我们回村里一趟,让乡亲们帮忙评理,该赔多少就得赔多少。”
方丈皱起眉头,“这事……”这附近有一处村子数百口村民性子粗野,常常干些阴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