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跟谢圆互看了一眼，左近由黄婆子领来的何四端坐在椅上，双手撑搭着膝盖上，略略驼背，昨夜宿醉脑门还一阵阵眩晕，他嘴里一字一句迸出了王欢欢等一行人的真实来历，他说完，就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何四临行前还不忘嘱咐一句，“不要对外泄露我告密的，要不然我死了，我背后撑腰的老大，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何四这一趟，是把王欢欢在长安城内的所有名下产业，以及依为左膀右臂的心腹，都一五一十详细告知给陈老夫人跟谢圆。

此刻，陈老夫人跟谢圆，已经不再是对王欢欢的来历一无所知。

陈老夫人眼底透出凶狠，“强盗出身，还想要在长安城翻出水花，我让她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谢圆心里只觉得痛快，“一定要往死里踩了！”

转而对一旁的黄婆子道，“黄姑，好在你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弟弟，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要让那个王欢欢压着多久了！”

当天，关于王欢欢一行人强盗的来历背景，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大小小的街坊，甚至是五六岁的孩童，都聚集在一块，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这一桩事情。

几处金玉铺子，被当地的流氓聚集又一次冲上门砸了一通，门外揣着手看热闹的平民们无一不拍手叫好，甚至就连过路巡逻的衙役，也不过呵斥了一句流氓们，一旦金玉铺子里面的店主或是伙计反抗了，衙役们又会上前去阻拦，倒叫几处金玉铺子看店的管事的跟伙计们吃了一通亏，还眼睁睁看着流氓们伙同着衙役们，把店内几样成品抢了。

钱庄也少不了生事的，还有几个情绪过激的，聚集一处，提着篮子，用篮子里装着的石头，对着钱庄方向一通乱砸！

袁有袁福两兄弟直接出来，各自拎着一把弓，捡起地上的石头，瞄准了丢石头的一个个射，“哎哟哎哟”痛呼声中，聚集的人各自都散了，没几个不害怕这对凶神恶煞的体魄彪悍的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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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显得压抑沉闷，王欢欢最信任的人全都聚集在此处，袁有袁福两兄弟、旱鸭、柱子、李树、吴谷、大鱼、马盖三等人都在，他们脸色阴沉，今日这事情传出的突然，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吃了好一通闷亏，但好在官场上还遗有林有福那些攀附上的官爷，吴谷一一登门去求，他们倒也愿意出面周璇一二，这事儿才不至于走到末路。或作寻常时候，这忽然传出的流言蜚语，就足够把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吴谷出声道：“我查过了，消息是谢府派人散播出去的。至于这几日有出入谢府的兄弟，我倒是查不出来。”

马盖三忽的眼前一亮，看向李树问道，“我们上次是不是看到谢府一个婆娘，跟我们一个兄弟私下里来往？”

李树嗤笑了一声：“那个人叫做何四，打听出来了，是跟谢府陈老夫人身边的黄姑是亲戚关系。”

马盖三一脸诧异，“你不会是那天瞧见了，就去调查这些的吧？”

李树颔首，“小心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马盖三觉着这个李树自从那次何秀才的事情以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戾乖觉了，有时候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等回过神，又会发觉一件本不起眼的事情，李树倒是琢磨打听的通透明白，细腻的心思儿，让马盖三这一个粗鲁汉子是觉得害怕的，这要是用在偏门上，能给人整死。

“何四？”袁有眯起了眼睛，忽然就有了对这个人的印象，他看向自家胞弟袁福，“是不是王驴身边跟着的那个？看起来有点小聪明，前阵子不是还偷了点东西去么？”

袁福道：“王驴也不像是好东西，怕这事就是这两货狼狈为奸干下来的。”

袁有当即站起身，“走，回去逮了，审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