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婆子走过来,抚摸着谢瑞音单薄的后背,“瑞姐儿,你一向聪慧,怎么会在这种事上钻牛角尖?德王那是眼光差,我们何苦用一辈子跟他对着来?以我们瑞姐儿这样的身家,寻什么样的郎君会没有?只怕是比德王待你好上许多的,都大有人在。”
谢瑞音摇头,心里头怨恨的发紧,“这事,就过不去了。”
楼婆子叹气,不再劝说。
谢瑞音看向楼婆子,然后惫懒地靠趴在楼婆子怀里,“我知道您心疼我,这事儿,我自己能拿主意。太子也不差啊,若是讨得他欢心,将来想要怎样一番造化也都是有的。”
谢瑞音落寞的说道,话语落在楼婆子耳中,倒更像是她在自我安慰。
楼婆子是照看着谢瑞音长大的,知道瑞姐儿从小就是敏感性子的,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总是能被瑞姐儿想的复杂化,楼婆子心里是疼惜瑞姐儿的,又一时间想不出法子来帮她纾解心中的怨愤。
念及那嚣张跋扈的王欢欢,楼婆子心里发悚,那日她被蒙着眼睛带去了一处陌生地方,那些人问什么,她答什么,谢府的事情,包括十多年前谢菀的事情,楼婆子都一五一十说了,也不知道又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几日,他们那些人才将自己给放了。
要是有选择,楼婆子是一辈子都不再愿意去跟那些人打交道了。
楼婆子走出了瑞姐儿闺房,就走了出去,借口外出采办,把谢府最新的消息递给了王欢欢的人。
阿天最先得到情报,知道谢瑞音想要嫁给太子当侧室。
消息层层上传。
王欢欢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新婚过后的第三日。
嫁做人妇以后,往来应酬,妯娌之间的交际也多了起来。王欢欢听大环把得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诧异不已:“太子已经有正室了,她难不成想嫁给太子当妾室?”
大环给王欢欢梳头发,手巧的给王欢欢挽起发髻,簪了金色花簪子,铜镜中略施薄粉,俏颜娇嫩,美如画中的仕女,大环夸赞道:“大娘子越发美了。”
王欢欢惋惜道:“那个谢瑞音,我瞧着她是个不错的,太子那人就有点不行了,动辄打骂下人,嫁给太子那样的人,倒不如一辈子守寡。”
月娘在一旁立着,这时候忽然说道:“大娘子,既然你觉得不好,不如出手干涉吧。”
大环蓦然转头,愕然的盯着月娘:“月娘,你疯了吗?要大娘子来干涉他们谢府的事?我们还巴不得她们谢府越来越糟糕呢!”
月娘咬着下唇,没有吭声,心底是有一丝莫名的委屈感。
大娘子跟谢府的事,她也是听说过的,但那毕竟是长辈之间造下的龌龊事,那谢瑞音先是被人无故抢了新郎官,后来心生怨恨又要想嫁给太子,这分明与自己的遭遇,颇多相似;月娘真希望,那谢瑞音不要踏入魔窟才好。
这些日子,月娘跟着大娘子身边,也是瞧见过那太子妃的,模样标致水灵,但是手腕上有几道淤青,像是被人揍的,再加上外边时有人嚼舌根那些太子不好的事,月娘打从心底里,也是觉得这太子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