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点点头,“对,你们要按照他指派的任务行事,不过你们得事先让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简单来说,你们要做双面眼线。现在,你们先听我安排......”
翠燕笑道,“小姐,若是这样,只怕姑爷都时候要哭了。”
锦雀又叹了一口气,本想劝劝李婉儿的,可一看她眼神,知道这事现在已成定局,暂时是劝不了的。
李婉儿这边在商量部署反击策略,西门羽这边则在总结失败的原因。
其实这事西门羽有那么一丢丢冤枉,当然也只有一丢丢,认真论起来,也不算冤枉。
当日金宝将全哥的计划上报过来的时候,西门羽有些犹豫的,自己投毒是一回事,当然没成功是挺丢人的,可现在出动暗杀人员,这个阵仗是不是稍微大了些?
一个普通民妇,用上全哥的暗杀团?
可他的良心在出动暗杀团对付李婉儿和自己逍遥小日子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沉默了。
可一晚上他都没休息好,至于为什么没休息好,他也不知道,只归结于做了一晚上的怪梦。
一会儿做个相当惊吓的噩梦将自己吓醒,梦里浑身是血的李婉儿阴恻恻地站在自己床边,凄厉无比地向自己索命,“西门羽,还我命来。”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七窍流血死在香雪怀里,旁边李婉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有了我这个大娘子,为什么还要跟别人鬼混呢?你知道我是叫至阴煞星黑寡妇的啊,为什么还要惹我?”
一会儿又梦到好几个死状各异的红装新郎官向他招手,“快来快来,已经等你许久了,怎么还不来啊。”
各种怪梦相互交缠着,让西门羽承受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其实这事说来也奇怪,最开始他打算投毒的时候,不也一样想要李婉儿的性命吗?
那时候他不做奇怪的梦,天天失败还天天坚持,现在全哥帮忙了,眼瞅着大功告成的时刻,他开始做噩梦了。
所以哪怕一晚上没睡好,他还是一大早就赶过去查看李婉儿的情况了。
看到李婉儿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他有些欣慰的,当然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这个煞星不用来向我索命了。
至于摸李婉儿胸膛这事,西门羽觉得李婉儿实实在在冤枉他了,他当真一点轻薄李婉儿的心思都没有。
完全是因为金宝传来的话,全哥的杀手团这么厉害,就是李婉儿再如何吉人天相或者煞气冲天,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一定会受伤的啊。
西门羽真的只想知道她伤在何处了,真是一片好心啊。
这会儿他翘着伤腿举着包得跟粽子一样的手掌躺在香雪怀里,还有些想不通呢。
“金宝,你说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金宝没回答她,香雪细心将他眉心的川字抚平,温温柔柔地捅李婉儿刀子,“她倒是没想什么,煞气这般重的灾星,她能想什么,大概是在想大官人怎么还没被克死吧。大官人啊,这灾星进了咱们西门府,都出了多少事了,香雪受尽屈辱也就罢了,大官人你......唉,大官人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西门羽相信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金宝,你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李婉儿看起来好像没事呢?全哥的人没来?”
因吴仙人等就在周围,西门羽也不能把事情点明了说,可这事真的很奇怪啊,这么多杀手,为什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金宝摇头,“不,全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他说了昨晚做事,必定会做事的。”
“可我看那灾星似乎没事啊,还有力气打我呢。”
一说到“打我呢”,香雪赶紧给西门羽脸上扇了扇小风,又薄薄地抹了一层药,“这灾星真是狠心又猖狂,香雪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大娘子敢打官人的。”
那是她不知道,西门羽过往偷香窃玉的经历中,还真有这么一两个狂野的小媳妇儿喜欢打人的。
可打人跟打人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打人叫情趣,李婉儿打人,这叫猖狂嚣张。
金宝点头,“大娘子确实没事。”
西门羽无语,我当然知道李婉儿没事,我现在不就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没事吗?
“全哥说昨夜有几人?”
“八人。”
“身手如何?”
“千里不留行,深藏身与名。”
“确实来了?”
“该是来过了。”
“那是为何?”
香雪隐约听明白西门羽跟那全哥似乎找了八个厉害角色来对付李婉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婉儿竟然没死。
嗯,大官人进步了,投毒不成功知道暗杀了,可是,为什么没成功呢?
三个人,确切来说是五个人沉默了片刻,倒是吴仙人提醒了他们,“大娘子乃是世间少有的至阴煞星,想必这煞气......能替她抵挡灾祸?只不知道会不会反噬了。”
这可不就是西门羽最担心的吗?
此刻西门羽的心理活动是,我那个去啊,全哥啊全哥,你能杀你就杀,不能杀你能不能不要轻举妄动啊。
你没事尽给我瞎吹牛,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什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你一个恶霸人设,还跟我玩古诗词?
杀人不好好杀,瞎吹牛我就不说了,明知道她是天下少有的煞星,你还敢招惹她。
不对,你是敢招惹她的,反正若杀死了她,剩下这两个仙人归你。
杀不死她,我被反噬了,剩下这两个仙人还归你,横竖你都是赚的,所以你毫无计划就可以乱动手,我怎么说你好呢?
杀不死人还给我打草惊蛇了,留个烂摊子给我,真有你的。
“反噬”二字还是让西门羽有些惊慌了,“金宝,接下来如何是好?”
“欲速则不达,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