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不知道西门羽的脑回路是怎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他的计划后,居然会同意。
这会儿西门羽正给她梳妆打扮呢,无他,就是把她扮成域外商人的模样,还是个男商人。
李婉儿没许文俊那么强大的内心,一看西门羽大把大把的涂料往自己脸上抹,立刻吱哇乱叫起来,“大哥,你能不能讲点基本操作?我是扮男人,不是扮野人,你给我涂三尺厚,一开口就掉粉了。”
西门羽死死按住李婉儿的头,“别动别动,你方才已经同意这个法子了,现在又闹什么啊?你脸上这么白,不涂厚一点,谁相信你是一个风吹日晒的域外商人啊?”
他力气大,李婉儿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出来,只能任由他胡乱涂抹,“大哥,你就不能让锦雀给我妆扮吗?”
西门羽也不在乎她挣扎过后抹得嘴角都是涂料,反正还得厚涂两层的,抹到脖子这里还挺不满意的,“你脖子太白了,脖子上也得抹一点。”
还想往我脖子上抹?
李婉儿生气,“你个臭流氓,住手,让锦雀来!”
西门羽死死箍住她,“你非得闹到人人都知道这事不可吗?方才咱们怎么说的?你若是连这点气都受不了,往后有你受的。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瘦成这样,要胸没胸......嗷......”
虽然李婉儿是长得极瘦的,可西门羽这般大声说出来,李婉儿还是很生气,狠狠拍了他一巴掌,“说得好像我很在意你有没有兴趣一样。”
“既然你不在意,我在你脖子上抹一抹又怎么了?咱们再不快一点,金宝回来可就看见......嗷,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打我做什么?”
李婉儿那个气啊,为什么自己就得跟这个人在一起呢?迟早得被他气死!
“吴仙人他们就在外面,你觉得你这么说自己明面上的妻子,是不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西门羽耸了耸肩,“吴仙人他们什么都知道的啊,还有,请你配合一点,咱们现在是战友。田荣之死,既然你不相信我的推断,又没有办法查找凶手,咱们只能这么做。”
李婉儿大眼睛里翻了翻白眼,你让我如何相信你的推断?
哦,就因为田荣的死因十分巧妙,你就怀疑是许文俊做的?他为什么要杀田荣啊,他杀你都不会杀田荣。
可西门羽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田荣之死,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下的,必定是个拥有就是武功的高手。
三根细针从前胸进后胸出,若不是田荣死的时日长了些,尸体上已经开始显露出痕迹了,西门羽又检查得极为仔细,确实很容易就错过这六个针眼了。
本来李婉儿不相信西门羽能验尸的,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李婉儿不得不信了。
田荣是在家中遇害,且死时面容祥和,要不就是认识凶手、要不就是凶手武功极为高明。
想想大清早的应该不会有人到田家拜访,以三根细针透胸而出且能让田荣当场毙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武功极为高明。
西门羽觉得金宝武功极为高明,可是他没证据。
因两人身边暂时没有武林高手的线索,要想追查背后设局之人,只能先从身边熟悉的人下手。
西门羽深恨西院的二叔三叔趁自己入狱之时逼得母亲触柱保家,自然是先从西院下手了。
西院的生意其实都是西门羽照顾的,当初西门羽嫌这些域外人粗野不及中原人士细腻可爱,便将这些毛皮生意送给了西院,也让西院二叔三叔小有盈余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而这次西院将母亲逼迫得如此之狠,完全不顾东西院暗中的情谊,多半有人暗中许了什么好处的。
查不查得出设局之人是谁不要紧,先敲打敲打西院的人也是可以的。
这设局之人能做下这么大的阵仗,应该还会有后手的,了不得到时候真的让全哥帮忙便是了。
所以这会儿他亲自给李婉儿梳妆打扮呢,时间就是生命啊,哪儿能等到锦雀、翠燕回来啊。
不管李婉儿如何挣扎,西门羽还是将她扮作一个酱黑脸的瘦弱伙计。
他还挺细心的,将李婉儿连脖子、手肘都给涂成酱黑色,大眼睛也给贴了两张什么纸硬是耷拉成单眼皮小肿眼了。
看着镜子里一高一低一壮一弱两个酱黑脸的域外人士,李婉儿有些佩服这个花花公子了。
大概是跟李婉儿有些心意相通,西门羽抬了抬酱黑的眉毛,“先别佩服,以后有你佩服的地方,走,跟我去会会西院的二叔三叔去。”
西门家的颜值比较高,即使是年过半百的二叔三叔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儒雅的模样,从他们俊朗的笑容根本想不出就是他们能趁西门羽入狱的时候逼得西门老夫人差点没命。
因起得太早了些,三叔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二叔倒是神采奕奕跟西门羽称兄道弟,“纳于老弟,这次怎么忽然就来了呢,也没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可是今年的皮毛有什么变化啊?不对啊,若是有什么变化,来封信函便是了,不至于亲自来一趟啊。不过,来了也好,正好愚兄带你看看仓库里的新货,这次是特意给纳于老弟你准备的啊,那是好得不得了啊。”
西门羽说这计划的时候,李婉儿已经知道他是想给西门老夫人报仇了,还以为他只是随便扮个域外人士前来洽谈生意,没想到他胆儿还挺大的,居然扮的是熟人。
这份手艺不错啊。
西门羽不知道给几个人涂了些什么东西,稍微离得近些便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臭味。
说是臭味吧,也没那么确切,就是让你闻起来有点犯恶心。
也是因为这臭味的保护,二叔三叔离几人都有些距离,并没有离得太近。
“西门大哥,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我们噶尔科有些疑惑呢。其实这件事,西门大哥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当年我们噶尔科是想跟东院合作的,毕竟西门家的生意都在东院手里。可东院那年轻人啊,他不愿意跟我们噶尔科合作,所以我们才跟西门大哥结成了这门生意。”
西门羽真是个有天赋的人,他从哪儿学来这一口子烫嘴的中原话,听起来确实挺像个域外人士的。
没睡醒的三叔脸上略现出些微讪讪的笑,“纳于老弟啊,咱们合作是相当愉快的,也打算一直合作下去。东院也好西院也罢,都是西门家的生意,跟谁做都是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