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被他这般左一脚右一脚地踹,依然好脾气,“公子,若是小的报信,也不用等着这么多年了。”
许文俊想了想,“我爹娘打算如何做?”
“李婆婆和陈婆婆不过是第一拨人,之所以将她们安排在西门府,原是想看看大娘子是什么样的人。老爷夫人倒是不知公子在西门府中,小的发誓,真的不是小的将这消息透露出去的。”
“那是谁?”
小宁子叹了口气,“公子啊,这么多年了,你始终留在这里不肯回京,便是初时猜不着,现在也猜着了啊。大娘子这里,危险了。”
许文俊冷哼一声,“我倒想看看谁能动得了她。”
“公子,你能杀得了李婆婆和陈婆婆,你能杀得了多少人?当初老爷夫人能请得了那么多人教你武功,若想要大娘子一条性命,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谁敢?”
“不是敢不敢的事啊,这是逼不得已了。公子你想想,这得有十年了吧?大公子家都已经四个孩儿了,你还是一个人,如何让老爷夫人放心啊。”
“你且说说,我爹娘打算如何对付李婉儿?”
“也不是如何对付吧,公子非要留在这里,想来是为了大娘子。大娘子若是肯去京城自然是最好的,公子一定会跟着去。”
“我不会让她去京城的。”
“公子,你杀了李婆婆和陈婆婆,虽然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可却给西门家惹祸了,也给大娘子惹祸了。”
许文俊不以为然,“西门家什么时候不惹祸?李婉儿什么时候不惹事。”
小宁子憋了一口气,公子这性子真是从小便如此,要想劝根本无从劝。
“谁若再到吉良、清河,我杀了便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这么简单。”
小宁子摇了摇头,小公子一把年纪了,做事总是这般简单粗暴,跟小时候一样。
不,比小时候还糟糕,他现在武艺高强,真能做到一路杀下去。
“公子,小的提醒你,老爷夫人既然知道大娘子了,大娘子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从来都没好日子过的啊,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小宁子又愣了一下,小公子也真够任性的。
“对了,你若是要给我爹娘传信也行,告诉他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小宁子终于摇着头出了门,小公子做事,还真是将老爷夫人往绝路上逼啊。
李婉儿打了踢打了堂兄那两下,此刻正跟西门羽眉飞色舞地描述两位堂兄的惨状。
两个鸡贼的人越描述越开心,若不是才将两位堂兄打了一次,两人身上伤得不轻,这会儿已经想再打一次了。
当然,如果康叔还要多调查些时日,他们真的打算再套袋子揍一揍其他人。
一旦不用来杀人而只是教训人,余叔他们还真是一把好手,打得太过瘾了。
康叔回来的时候,两人正笑得人仰马翻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开心。
可一看到康叔那张凝重的脸,李婉儿笑不起来了。
李婉儿觉得康叔十分针对自己,这绝不是错觉。
比如现在,康叔看到李婉儿跟西门羽拉拉扯扯的样子,眉头皱成了川字。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开口,西门羽终于停了笑追问,“康叔,张家那边查得如何了?”
康叔看了看李婉儿,“不是意外。”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猜到其间有蹊跷,可当康叔这般笃定地说出来,李婉儿还是有些诧异,“张公子是如何......”
“时隔多年,张公子已是一具白骨,当时的伤口原是看不出来的了。不过一具白骨反倒能看到更实质的东西,张公子骨上有三根细针。”
西门羽和李婉儿互相望了一眼,又是细针。
不过李婉儿眼睛太大了,西门羽还是从中看出了哀伤和愧疚,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忘不了张之玹吗?
“嗯,三根细针,入骨三分,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西门羽慢悠悠地说,“田荣身上,也有三根细针,致命伤也是这三根细针。康叔,张公子的致命伤,是不是这三根细针。”
康叔点点头,“也是,也不是。两根在手上,一根在脖颈骨上。”
“这人武功这般高强,三针能同时发到这般刁钻的位置。”
“倒也不是三针同发,据刘西瑜所说,当时他与张之玹赛马,明明二人的速度都不快,张之玹在马背上几乎稳不住,连着两三次差点摔下来,最后才坠马折断了脖子的。”
“两三次?”
“我又寻了个当时在场的人问了话,当时发生得太快了,大家只见着张公子歪了两下,然后就坠马了。”
“康叔,每一个人你都查找了吗?”
康叔摇摇头,“还没有,只是确定一下张公子真正的死因,不是意外。但若动手之人武功如此高强,只怕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地看了看李婉儿,“大娘子,可曾得罪什么人?”
虽然西门羽提醒过她,这些事很有可能都是因她而起,可李婉儿真的想不到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可康叔的眼神十分不善,李婉儿还没回答,西门羽已经先挡住了,“康叔既然闲着,那就去问问其他人嘛,武功再高也得到现场的,那里十分宽敞,说不定还真能问出什么呢?”
康叔看了看西门羽,又看了看李婉儿,微微摇头叹气地走了。
李婉儿知道自己名为煞星,可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还是被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不待见,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康叔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