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羽盯着李婉儿看了一会儿,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自嘲,“算我不自量力;。李婉儿,不是我西门羽非要缠着你不放你,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你设想的样子,若是你我和离,你必死无疑。罗爷已经到吉良,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
他转过身,一边摇头一边慢慢往外走去,李婉儿心中后悔不已,这次还是他救了自己啊,我怎么能做这种没良心的小人呢?
“西门羽,对不起,我是胡说的。我只是......”
“你只是放不下许文俊,是吗?”
经过这么多事,李婉儿哪里还敢奢望自己跟许文俊有什么未来,“不是,我只是想自保。”
西门羽转过身来,盯着她看了又看,“婉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自保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温柔,好像刚才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他一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从知道当年的那些“意外”都是人为事件后,李婉儿当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所以她才会处置清河的产业,才会又聘了好些个身手了得的人。
至于尚书府这边,她想过尚书府会难为自己,可没想过尚书府会如此难为自己。
她知道中间必定有许文俊的原因,可现在许文俊已经离开,尚书府和自己联系,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期望,希望许文俊再出现。
“我知道情势危急,所以我才要尽力一试。”
“婉儿,你知不知道你那日有多危险?若我晚到片刻,你......你......”
那日李婉儿、锦雀都被罗爷下了药,要不是西门羽一直暗中关注二人的行动,李婉儿应该会在醒来时羞愧难当,唯有自戕。
那日李婉儿像只猫一样腻在西门羽的身上,满脸潮红地胡言乱语,时不时地乱扒拉西门羽的衣裳,往西门羽脸上左一下右一下乱亲。
好在是西门羽及时赶到,若晚到片刻,真的让罗爷他们得逞了,老夫人和李郑氏又都在场,这事如何了?
西门羽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李婉儿这样神志不清的模样,他绝不会趁机乱来,即使李婉儿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硬着心肠将李婉儿扔进冰水中泡了两个时辰,药效下去了,李婉儿也病倒了。
李婉儿虽不记得那日的事,可西门羽已经将自己的行踪都说得一清二楚,自己当时情况必定是凶险无比的,她点点头,“这事是我鲁莽了,我只是......”
“你挂念许文俊?”西门羽又问了一遍。
李婉儿摇头,“不是,我只是......尚书府不是我主动招惹的,自李阿嬷二人死在吉良,尚书府我便惹下了。我知道三月不是尚书夫人的寿辰,可是我除了老老实实绣万福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西门羽,其实我不想连累你的,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我在尽力保护自己,我不想给西门府惹麻烦的。”
西门羽眼睛亮了一下,她不想连累我,是因为她知道我对她很特别吗?
“婉儿,从那日公堂之上赵大人给你我做媒主婚,我们俩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你想自保,我也想自保,中间不可能有一条我们俩分开便能安稳的道路了。就算你跟我和离,就算我现在写了休书给你,你还是尚书府的目标,我也不能独善其身。”
李婉儿叹了口气,“虽然那时我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可我不想连累你的。”
“我知道,娘说得没错,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婉儿,请你先在心底接受一个事实,不管你如何抗拒,现在我们俩都在一条船上,在找出背后主使凶手之前,我们俩谁也不能提前下船。”
李婉儿想了想,西门羽这么说,一定是掌握了自己没查到的线索,从他能快速营救自己来看,西门羽比自己想象的厉害得多。
“好,我接受。西门羽,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尚书府。也许他们是想用我引出许文俊,一旦许文俊出现,可能我就性命不保。尚书府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你若是要跟我同进退,我们俩很有可能会一起没命。到时候,你娘和我娘,谁来照顾?西门羽,我记得当初你曾托付过我,若是你出事了,我会替你照顾你娘的余生。那么,如果我出事了,请你照顾我娘的余生好不好?”
西门羽偏着头看了看李婉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出事的。两位娘亲,我们都要养。”
李婉儿被他自信的模样逗笑了,虽然知道以草芥之力难以对抗尚书府的力量,结果未必尽如人意,还是点点头,“那好,在这事了结之前,我们真的是战友了。”
西门羽偏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牛郎中的药苦不苦?”
李婉儿这会儿也不生气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哪里有这么苦的药啊?”
西门羽一点都不回避此事,还相当得意,“对啊,我故意的,只有吃过苦头,你才会记得这事啊。”
李婉儿诚挚地说,“西门羽,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都没有认真地感谢你......”
西门羽终于恢复熟悉的嬉皮笑脸了,“那就以身相许啊。”
“都嫁给你了,何止以身相许啊。”
“那可不算,咱们都还没有圆房呢。”
李婉儿有些尴尬,“这个......”
西门羽上前将李婉儿抱住,“傻瓜,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大概是趁着李婉儿昏迷之时灌了太多汤药,西门羽身上一大股药味,这药味让李婉儿觉得安心。
可西门羽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罗爷现在怎么样了?”
李婉儿明显感觉到西门羽顿了一下,“他已经走了。”
走了?
“他不是尚书府的人?”
“不是。”
“不是尚书府的人,那就是可以说我可以还他一下了?”
西门羽笑道,“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自己都还没好转,就想着报仇了?”
“不然呢,敢在吉良对付我......对付我们俩,就是做好准备招惹我们的啊,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跑了。”
西门羽笑道,“你且养好身子,不许胡来,一切我自有安排。”
李婉儿想起方才吵架时西门羽说的那句话“罗爷已经到吉良,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西门羽应该知道这个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