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少爷,这边请。”阿一带着卢琛儿推门进去,随即退了下去。
宋笃谦的卧房十分明亮,几张书桌整齐码放在窗下,右边是一整排的书卷,尽头便是他的床榻。
床榻的帷幔和他的被子,尽是蓝色祥云金丝纹,他见卢琛儿进来,挣扎着要起身。
原本顶好看的脸颊,十分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就连双眸也缺失了那份澄澈。
“谦兄好好休养,不用起身。”卢琛儿将糕团放在桌上,又道,“谦兄这是生病了?可有寻大夫来瞧?”
“宝兄,我没事。”宋笃谦的声音过于沙哑,犹如冬日里料峭寒风拂过油纸窗一般。
“怎么会搞成这样。”卢琛儿瞧着眼前原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一夕之间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满是心疼。
“说不定,这样能好过些……”
卢琛儿没听明白,可瞧着他那被泪珠浸湿的双眸,她隐约猜到了几分。
“你是为了拒绝那门不合心意的亲事,才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看来,他应是根本没去见那姑娘。
“若是此生不能活的自在,倒不如离开这方牢笼。”宋笃谦讲到此处,竟无力的笑了,那笑声无奈却又带着几分期待,“宝兄,我累了。”
“可命比一切都重要。”
从前,卢琛儿只觉得那些荒野乞丐,孤魂野鬼是世间的可怜人。但她却从未想到,那些养尊处优,看上去锦衣玉食的公子哥,竟然也会为自己的追求,而不惜以命相博。
“若这一生只能被裹挟束缚,我又要这条命作甚?”
宋笃谦平日儒雅文弱,可认定了一件事情,竟如此执拗。
“我去劝劝宋大人。”
能生出宋笃谦这般温润的孩子,想必宋大人也不该是个难以说理的人。
“我爹又怎会同意,宝兄,莫要为了我,多费口舌。”宋笃谦从枕下摸索出那块仙鹤玉佩,用力递到卢琛儿的面前,“宝兄,此生能与你相遇,这便是我最大的幸……”
不是吧?卢琛儿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手足无措的检查了自己的衣衫装扮。
这是男子的装扮,没错啊……难不成这宋笃谦……真有断袖的……
“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卢琛儿将他的玉佩推了回去,“我说要帮你,便一定能做到!”
卢琛儿讲完,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没成想,这宋大人早已在外,等候多时。
亭中早已斟好上等茉莉花茶,站在远处亦能随着微风轻扬闻到悠长花香。
宋大人身着官服,精神矍铄,笑意盈盈的呼唤卢琛儿上前坐。这精神面貌如此之好,竟不像是自己儿子大病,身为父亲该有的样子。
“参见宋大人……”也不知这样称呼是对是错,但遇到当官的就得好生称呼着。
“坐!”宋大人将茶盏推到对面,又示意了一遍。
“宋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卢琛儿抬眼瞥了宋大人,只见他依旧笑眯眯的。
“说。”茶盏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大人可知何为爱?”
这步棋走的险,这句话问的让卢琛儿直打寒颤,她生怕把事情办砸了,救不回这宋笃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