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同方抖动一身黑色披风,手里捏着两个酒葫芦,拔开后扔去了身旁。
亭中石桌前修长的身影接过酒壶,淡然轻抿两口。
只见马清玄满面春风的迎着远处折来的阳光,轻轻然闭上了眸,半响含笑轻声道:“坑挖的不错。”
“那是。”同方匿笑,“坑刨的好,二少爷才能斩获小棋子啊。”
他闻言睁开了眼,一双幽深的眸子宛若泼了墨,慑的同方一愣,连忙改口,“少夫人……少夫人……”
他这才满意的回过头,悄悄展露笑颜。
“这么说,二少爷已经将少夫人拿下了?”
又是攻略,又是刨坑,为了拿下这个小棋子,同方倒是忙的脚不沾地。
马清玄将酒一饮而下,扔掉酒壶,坦然道:“差不多吧。”
伤是因卢琛儿而受,所以他养伤期间,她没少忙活,煲汤,换药,一直侍奉在身侧。
一派祥和温馨,倒令他恍然以为渡进了一个美梦之中,奇怪的是他竟沉浸于此十分享受。
“唉。”同方长叹,“不过廉州那边,人又没抓到,实在不行,我这几天亲自跑一趟。”
“廉州?”马清玄双眸变得深邃,手指不停的点在身前的石桌之上,“过几日,我亲自去一趟。”
“你?”同方满脸不可置信,“二少爷不在家陪着小棋子吗?莫非,是想着小别胜新婚?”
“本少爷携我家娘子一同前去。”马清玄神情很是得意,“怎么,你有意见?”
同方默然一笑,“二少爷这不是说笑嘛,我哪敢有意见。只不过,那药铺的人,来头不小,你注意着些。”
马清玄和学堂打了招呼,又命齐福安排好府内,老实在府里守着。万事安排妥当,这才收拾好包裹,带着卢琛儿一路赶去廉州。
廉州城与永州城相距不算远,但水路甚多,路途便要多花费些时间。
波光粼粼的湖面飘下岸边的黄叶,船夫站在甲板上拎着浆吃力划动。
卢琛儿心念琉璃灯,日渐焦急,但瞧着眼前这烟波荡漾竟也微微然疏解了心头的烦闷。
马清玄坐在船内假寐,时不时轻展双眼瞧着身前的她,她略好动,虽发髻温婉,娇媚可人,却总是少了些女子的和美之气。
但,这样的她,才配做他的小棋子。马清玄在心头盘算,浅浅轻笑。
船只行进略缓,卢琛儿将随身带的吃食打了开来,瞧着湖边熙熙攘攘的住家,含糊不清的问道。
“二少爷,咱们还有多远能到?”
她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宋笃谦的欠债已还,又给奶奶留了几乎所有的积蓄。
她满心期待能在廉州寻到琉璃灯,届时便可顺利回家。
“还得赶一夜,娘子累了?”话音刚落,一双温热的大手便抚上了她的肩头,轻柔捋动她身后的青丝软发。
卢琛儿微征,手上的动作显然慢了几分,“我……我不累。”
就是难掩即将回家的喜悦。
夜色如水,船夫不辞劳苦依旧在匀速划桨,卢琛儿瞧着天边挂着的一轮孤独玄月,思绪越飘越远。
考试、作业、人际关系、曾经在深深困扰着她的一切,眼下竟成了一种奢侈的妄想。
她渐渐意识到,珍惜当下,享受当下,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