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海棠见卢琛儿收拾行李,这才明白那张看不懂的纸是什么东西。
“少夫人你别走……”海棠边哭边求道:“少夫人……”
卢琛儿回过头,伸手摸了摸海棠的额头,她满是温柔的笑笑,“海棠,我走以后,照顾好少爷,别太累了。”
海棠闻言,早已泣不成声,半响她毅然决然下了个决定,在卢琛儿拎着包袱和奶奶走出马府大门的时候,她也跟了上去。
“少夫人,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海棠知道,自己此生能遇到卢琛儿这个主子,是她不幸的生活中的万幸。
齐福见卢琛儿携着包裹离去,吓得一个转身奔进了书房,“二,二少爷,少夫人怎么走了?还带着行李?”
话音刚落,齐福这才瞥见桌上的那张和离书,他看不太懂,但看到底下两个鲜红的手印,他似乎也大概明白了。
马清玄一言不发的盯着那张纸,眼眸满是难过,却极力在隐忍着,克制着。
“二少爷,赶紧去追啊!”齐福比马清玄还着急,他搞不懂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跟在马清玄身边侍候这么多年,他明白,卢琛儿是唯一一个走进二少爷心里的人。
卢琛儿和海棠带着奶奶回到原来的茅草屋,却见那屋子早就破败的塌落,她叹了口气,命海棠扶好奶奶,自己率先跑了进去。
那茅草屋确实不堪风雪,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刚搬出去没多久,那屋顶竟然已经掉下来,直直的砸在榻上,根本没法住人。
眼下,脱离了马府,卢琛儿也无银两傍身,她就算是想要修缮这屋子,怕也得花很长时间。
“大宝。”宋笃谦正和阿一走来,见那茅草屋已然榻坏,他一惊,转身又见卢琛儿一行人拿着包袱,瞬间猜到了一二。
但他该装不懂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的,他关切道:“大宝,你们这是……”
“少夫人和少爷和离了……”海棠话未说完,被卢琛儿打断,“从今日起,别喊我少夫人。”
“和离?”宋笃谦心下竟生出几分喜悦,看来,爹的计划很奏效。
“小姐本想着回来住,可是这屋子不知道何时坏掉了。”海棠闻言改口,改称卢琛儿为小姐。
“没什么大事。”宋笃谦道:“阿一,去准备一辆马车,大宝,不如先来知州府小住,这屋子要修缮,怕是得耗费不少时间,正好我爹这几日也念叨着你,先来凑合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卢琛儿很是勉强,“这不太好,谦兄……”
“这有何不可?”宋笃谦打断道:“我爹都说了,知州府便是你的家,你若是不给这个面子,倒显得我爹亏待了你。”
“这话说的,宋大人待我很好,何谈亏待。”卢琛儿犹豫不决之时,阿一已经驾了辆马车来,海棠便将奶奶扶了上去,一行人去了知州府。
知州府甚是宽敞,宋承邺怕卢琛儿刚来不适应,特地给她开了一个单院,有山,有水,有庭院,还有宽敞明亮的独屋,奶奶住在东侧,而卢琛儿则搬去了大殿。
海棠自觉搬在西厢房,宋承邺又拨了一批人来侍候,那热情劲儿不像是演出来的,倒令卢琛儿捉摸不透。
郊外,碧水婉亭。
马清玄一连几日待在这里,学堂未去,就连府也不肯回。
同方站在一旁,瞧着他摊在堆满酒壶的地面,醉生梦死的样子,连连叹息。
此时,白寅从墙上跳了下来,同方小声问道:“怎么?”
“少夫人……”白寅连忙改口,“卢琛儿搬进了知州府,手底下的人说她与宋笃谦形影不离。”
“知道了。”同方微叹,“不要告诉少爷,你看看少爷如今那副鬼样子,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想不开啊。”
“知州府。”马清玄耳力过人,早就将白寅的话听了进去,他心底的苦涩愈发加重,却只能用苦笑来代替自己的情绪。
知州府,呵~知州府好啊,宋笃谦更好……最起码,他会好好待她,不像自己,总是无时无刻做着生意,不是赔上银子,就是赔上人,现如今,竟什么也做不成了。
马清玄想到此处,忽然瘫倒在地,那酒壶被他蹭的直响,他却突然间大笑起来。
同方和白寅只当他是喝醉了,两人上前合力将人抬进了屋内。
知州府内。
如今卢琛儿和马清玄和离,进宫的计划便只能依靠自己,她坐在亭内看着水中的睡莲出神,半响,身上却涌来一层暖意。
她回神一惊,却见自己的身上多了件黑色披风,宋笃谦站在身侧,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想什么呢?想的如此出神?”宋笃谦假装不经意的询问,他明明知道卢琛儿定是在想马清玄,却还是期待着从她嘴中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我在想,我该谋取什么功名。”卢琛儿将披风往身上扯了扯,“我女子的身份,还需掩饰,到时候还得依靠宋大人的照拂。”
“这是自然。”宋笃谦一笑,“我爹都说了,知州府便是你的家,你的事情,知州府上上下下定会全力相助。”
“多谢谦兄。”卢琛儿浅浅一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之意。
宋笃谦一愣,“大宝,别喊我谦兄了,喊我笃谦吧。”
接近人心的第一步,定是要先从表面的称呼来改变,若是一味的谦兄,怕是会真的成为兄弟。
“好。”卢琛儿懒得较真,喊他什么,都没什么大的区别,她淡淡道:“笃谦,你要谋何功名?宋大人对你可有要求?”
“自然有。”宋笃谦坐于她的身侧,“我爹希望我进礼部,我倒是没什么想法。”
“唉,笃谦,什么官职出入宫比较方便呢?”
“太医。”
“这……这我也不会啊。”卢琛儿无奈,“不然就听天由命,混口饭吃就行,实在进不去,我就靠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