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太过于关心李贞,插手宫内的事情,宫内不比外头,那里眼线众多,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过那群人的眼睛。
卢琛儿如此帮着李贞,势必会惹得李淳和李仪不悦,甚至,朝堂风起云涌,也会因为她的掺和而改变。
到时候若是皇帝龙颜大怒一声令下,卢琛儿怕是就小命难保了。
是,他很想骂她,他承认自己很关心也吃着醋,但抱到她的时候,他却不忍心骂了。
一个瘦弱却温软的小身躯被自己抱在怀内,微微颤抖着,任谁都舍不得再对她说一句狠话了吧。
马清玄,你可真是——
会给自己找理由。
动心了,就是动心了,他逃不掉,只能认栽。
“我先带你悄悄回罗门。”马清玄早就派了白寅在暗处掩护,李淳的人就算跟踪,应该也只会无功而返。
回了罗门之后,马清玄亲自打了热水,拿着手帕,一点一点的给她将脸颊擦拭干净。
待她情绪稍微好了一些,他这才坐在床榻边询问道:“是李淳吗?”
李仪虽然有几分野心,但也多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皇帝身边的人绑起来的,就只剩了李淳。
“是李淳。”卢琛儿将话说出口才突然惊醒一般的从床榻上弹起,“糟了,马清玄。”
“怎么?”马清玄皱眉。
“李淳都能猜到是我给李贞出的注意,怕不是也会猜到李贞的下落。”卢琛儿拎起被子便准备下床,却被马清玄按住,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李贞有危险,大皇子,有危险!”
“他有危险与你何干?”马清玄一双眸子的恼火越来越重。
本就是因为李贞才受的惊吓,怎么?还是死性不改打算去管,李贞究竟在她心里下了什么蛊?
马清玄越想越气,自己受伤、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有没有关心过他?
她才认识大皇子几天啊?竟然就可以如此放在心上了?
“话不能这么讲。”卢琛儿分析道,“皇上总有老去的那一天,大塘的未来一定是要从这三位皇子中选择一个的,若是要选,自当是大皇子,明事理还比较稳妥,难不成,你想要大塘落进李淳和李仪的手中吗?”
这丫头,真行,竟然从天下大事的方向来给他分析利弊。
只可惜,他马清玄就是狭隘,就是事不关己的姿态,他不在乎是谁继承大统。
他所在乎的,只是卢琛儿罢了。
“大塘爱落入谁的手中,便落入谁的手中,我管不着。”
马清玄边说着,手便更加用力的拉住卢琛儿,“我在乎的,只有你有没有危险,你可知道你今日失踪,我有多着急?”
声音越发颤抖,说不清是恼火还是委屈,“卢琛儿,你怎么不想想我呢?你以为我真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吗?”
“我在罗门等了你两个时辰,你知道我被蚊子咬了多少包吗?你看看,我都不敢离开门前半步,我生怕你回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
马清玄撩起自己的袖口和裤腿,边说边落泪,这一系列操作,倒是让卢琛儿猝不及防,她只能坐在床榻上,呆呆的看着。
“我打算去寻你,还好山初道长能算到你在哪里,你怎么就不能为自己考虑,为我考虑考虑呢?”
“我……”卢琛儿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看着马清玄那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半响,她竟然笑了出来。
“马清玄,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她笑笑,起身捧住了他的脸,那泪水依旧在簌簌低落,无奈之下,卢琛儿伸出衣袖,帮他擦拭了过去。
“那我不管了,或许你说的对,这天下落入谁的手中,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不是我冷血。”马清玄带着哭腔,“我连自己的娘子都保护不好,凭什么要我再去管别人的事情,我马清玄,做不到!”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去给你打盆热水,给你擦擦脸。”卢琛儿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人,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她打了一盆热水,站在月光下叹了口气。
都说男儿之死是少年,这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
郊外,野林。
五六十个黑衣人,密密麻麻的组了一个浩大的方阵,慢慢的逼近了这幽深漆黑的树丛。
很快,随着他们轻健的步伐,树林深处,竟然看到了一户灯火微黄的人家。
那家人的茅草屋院子外,拴着一匹马,院子内,竟然有一个十分豪华的马车,再定睛仔细瞧,那马车,竟然就是大皇子当初离开京城时,乘架的马车。
一伙人摆摆手,忽的冲了进去,一时间开门砸物声音嘈杂,却竟然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一群黑衣人宛若无头苍蝇,找不到目标只好重新回到了院内。
他们默契的站在了那个豪华的马车旁,似乎都在挨个确认这马车究竟是不是大皇子李贞的车马。
很快,其中一人道:“这绝对就是,李贞也没有走远,这院内没有新的车辙印,他肯定就在附近。”
“那大家散开寻找!”
此时,屋顶上一个白衣男子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笑的轻蔑,忽的,他将手里的折扇翻转,天边露出一条白色的鱼线,随着他轻轻一扯,那院内忽的陷下去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紧接着,马车宛若被上了轨道,忽的自己启动,紧接着,一张巨大的白色网子,从天而降,将那伙黑衣人系数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