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玄和李贞在图腾这件事情上,达成了空前的默契,俩人一致决定让卢琛儿先将图腾移走,短时间内,大皇子的寝殿不能有外人进出。
李贞暗中联系了自己的心腹,从宫外找寻了一位能工巧匠,力求将壁画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卢琛儿将图腾收到赵家,赵靖见了那图腾,大为诧异。虽说这四块图腾乃是上古存在的东西,无论是古籍还是书卷都有详细记载,但世人只闻其名,并未有真正能得见的。
可这卢琛儿,不仅得了青龙图腾,眼下竟然又集了白虎图腾,果真是令他大为震惊。
“前辈,可能还得劳烦您一次。”卢琛儿有些谨慎的将图腾摆在桌上,她将东西移走,很怕皇帝那边察觉,只得拜托赵靖,再做一次仿品。
“前辈,可能时间有些紧,但无论您要什么,我都会给您的。”卢琛儿说的诚恳,“这块图腾对我的意义,您也是知道的,我能不能回家,就看这些图腾了。”
“好,我可以连夜给你仿制。”赵靖摸索了一遍那块图腾,默默在心里记下每个角落的样子,默默道:“最少也得两日。”
“两日。”卢琛儿顿了顿,朝着马清玄问:“两日,可以吗?”
“倒是可以。”马清玄有些无奈,想要仿制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图腾,终究是需要耗费一些心力和时间,这两日的期限,也已经是赵靖前辈最大的效率了,只是,在大皇子殿下殿内的壁画未曾修好之前,或许还得卢琛儿去殿内照顾他。
可马清玄只要想到那日李贞醉酒后情深似海的唤着卢琛儿,他的心头便难免一冷。
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害怕,他抬眼看了一下卢琛儿,道:“琛儿,宫内的事情,我会和周慎商讨一下解决的办法,在这之前,你还是不要去宫里了。”
“可是...”卢琛儿将话咽了回去,她想要提及婚约的事情,却明白这个事情若是提起,只会伤马清玄的心,于是乎,她干脆不提,但那幅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用猜,也能知道半分。
“不用过于担心。”马清玄暗暗攥紧了她的小手,轻轻在她耳边道:“放心,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任何人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更不会让你受委屈。”
“可,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问题。”卢琛儿并未甩开他的手,只是很迷茫的盯着他,“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抗旨,抗旨便要杀头,更何况,我还有欺君之罪。”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马清玄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能够保证卢琛儿可以不抗旨的情况下不嫁给大皇子李贞。
但马清玄也明白,卢琛儿的命,他必须要救,就算是搭上自己,他也得想办法,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韧,“琛儿,请你放心的交给我,这几日不要离开罗门,安心陪着前辈做图腾,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给我。”
卢琛儿果真没有去宫中继续当值,马清玄安排了白寅去侍候大皇子,以此来瞒着宫内其他人,这壁画里头的真相。
卢琛儿和李贞婚约的事情,皇上虽没有大肆宣扬的人尽皆知,但宋笃谦还是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此事。
他迅速冲进宫,却找不到卢琛儿的身影,半响,他调转方向去了大理寺,只能去询问马清玄。
马清玄本和周慎在议事,见他回来,便停了下来,只见宋笃谦开门见山的问:“少卿大人,琛儿的婚约你可曾知晓?”
“我自然知晓。”马清玄声音低沉,仿佛对这个消息不屑一顾,这个反应倒是令宋笃谦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笃谦本以为,马清玄得知此事一定会想办法去阻止,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算是短暂的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可哪里知道,他竟然是这副神态和反应,丝毫与自己所期待的不同。
“可有什么办法解决?”宋笃谦不太相信马清玄能就此放开卢琛儿,这么多年,虽说他花心滥情,但他对卢琛儿,是和旁人不同的,宋笃谦不傻,他看得出来。
“没有。”马清玄的声音变得冷漠,他轻笑了一声,俯身问:“怎么,宋大人有办法?”
“我自然亦是束手无策。”宋笃谦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是此事发生在开合永州城,自己尚能用用知州府的光辉来处理一二,可眼下这是宫里的事情,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
可他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卢琛儿嫁给大皇子,他明白,卢琛儿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有自己的想法,向往自由,不爱被束缚的人。
“少卿大人。”宋笃谦暗暗捏紧了衣角,“你可知,琛儿目前人在何处?”
“有什么事?”马清玄皱起了眉,看来这宋笃谦应该是慌了,“我也不知道啊。”
马清玄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似乎自己也正在为她的下落发愁似的,宋笃谦见状,心底最后的一分期待也没有了,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和灵性。
他悻悻的走出了大理寺,站在热闹的街市,一颗心却沉沦不定,慢慢的,他感受到了心头涌起的一股热血,他暗暗下了个无比荒唐的决定。
他要丢掉这半生荣华,要丢掉这些名利和是非。他要找到卢琛儿,既然这圣旨违抗不得,那他便带着她远走高飞。
就算是颠沛流离,就算是隐姓埋名,就算是一辈子再也不得钱财名利,他也愿意向往,他铁了一颗心,忽的联系了父亲在京城的旧识。
那人还算可靠,只说之前似乎看到卢琛儿去过罗门,宋笃谦叹了口气,却还是不得不私闯罗门。
在自己刚踏进去不久的时候,宋笃谦便被抓起来了,被拖进大殿审问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他默默抬头,却见眼前人正是自己此行的目标———卢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