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一切打点好以后,卢琛儿和马清玄便在城外和山初道长汇合,冯信知得知消息以后,来的比卢琛儿还迅速,身旁还跟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徐成心。
徐成心倒是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就算是要跟着冯信知出远门,却依旧不肯放下这幅大小姐的身段,穿金戴银,依旧是浮夸至极的衣品。
卢琛儿没忍住,在心底咋舌直摇头,这徐成心,到底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啊,想来自小在温室里长大,怕是成长很难。
徐成心见卢琛儿来了,不自觉的将身子紧绷起来,整个人呈警惕状态,似乎做好了随时和卢琛儿大吵一架的准备。
但卢琛儿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前的徐成心一眼,随即便将眼神落向了别处。
山初道长依旧是一袭青色道袍,头上今日没戴那显眼的莲花固冠,只是挽了一个混元簪,上头别了一支檀木簪子。
他手里拿着拂尘,身旁还跟着宋笃谦。
“笃谦哥,你这是准备也跟着山初道长去南山?”卢琛儿略好奇的询问,因为以宋笃谦的性格,虽说已经慢慢开始释放,但毕竟还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此去南山,路途遥远不说,这似乎和他的本心也不相符啊。
“我去瞧瞧。”宋笃谦佯装轻松,其实,他在得知卢琛儿是自己的亲妹妹的那一刻,他这么多年来坚持的防线便已经崩塌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劝说自己放下,到了如今的境地,能去南山看看,又未尝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所以他主动请求山初道长,带自己同去南山,没想到的是,山初道长竟然反常的拒绝自己,还是他在外头站了一夜,求着山初道长,最终在破晓十分,终于得到了首肯。
宋笃谦不明白山初道长在廉州城那么期待自己去南山,这等到自己主动要去了,又为何忙着劝阻。
山初道长却有别的打算,他明白世间的情情爱爱对这些人来讲究竟有多么重要,宋笃谦这人又是个执着的,真强硬的要求他放下卢琛儿跟随自己去南山修行,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就如同这种事情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等到宋笃谦主动请求的时候,他故意不答应,他倒是要瞧瞧,这宋笃谦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
好在他肯在外头和自己抗一晚上,那说明此次不是闹着玩,或者说是心血来潮的,那么,山初道长便可以放心的带他上山了。
师父的交代,倒也算是落实了一半。
“冯先生,图腾带上了吗?”卢琛儿小声凑近冯信知,好奇的看向他手中的包袱,此次去南山,兴许便是待在这个时代的最后的一段时间了,这图腾便是离开的最重要的东西,可一定不能忘记。
“带好了。”冯信知也俯下身,用着十分低沉的声音道:“这南山,确定有剩下的那块图腾吗?”
冯信知早在很久以前就查阅过各种古籍,压根没找到最后这玄武图腾的任何影子,但是这山初道长又不会信口雌黄,所以他只能再次和卢琛儿确认一番,顺道,还在心里感慨,这南山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山初道长可是告诉我们了,说是那块图腾,就在他师父的房间,他自跟随师父上山修行便日日看着,这应该不会有假。”卢琛儿说罢,还瞧了山初道长一眼,紧接着补充道:“山初道长和我们不一样,他定是可以感知到这些东西,所以应该不会有假,只不过,到时候这八卦琉璃灯,怕是还得费劲去寻了。”
“那个灯,倒是有古籍可翻阅,只是尴尬的是,全都存在上古的传说之中,这可是比图腾更难寻着落。”冯信知长叹一口气,还在和卢琛儿小声研讨着这图腾和八卦灯的事情,根本没有观察到身旁早已变了脸的俩人。
一位是气嘟嘟掐着腰,恨不得用眼神将卢琛儿杀死的徐成心。
一位则是暗戳戳攥着拳,恨不得下一秒就将拳头怼在冯信知身上的马清玄。
眼看着杀气腾腾骤起,还是山初道长及时出面,连忙将这一切制止住了,他拂起衣袖连忙在两人的火气升起之前道:“咱们可得快些赶路了,趁着天还大亮,赶紧走出永州城,找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
“好。”卢琛儿率先应声,随即又转身朝着冯信知道:“冯先生,你那图腾拿着太重了,分给我一块,一起分担。”
“不用。”冯信知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男人就是来做重活儿的,怎么能让你来拿呢。”
“呵~”马清玄闻言,暗暗冷哼了一声,怎么着,就你厉害,就你有男子气概?
拿几块图腾就了不起了是吧……
马清玄打量了一下冯信知的包袱,未了凑过去,佯装关切,“那个,冯先生,很重的话,就让我来提一会儿吧。”
“不用,清玄,没事,这点儿重量我还是可以承受的。”冯信知将包袱跨在肩头,紧跟着山初道长的脚步。
马清玄见状,倒也不强行去争,谁拿都一样,他想着,转身便顺势牵起了卢琛儿的手,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故作大声的啰嗦,“手怎么这么凉,娘子,一会儿到了客栈,一定要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冯信知闻言,往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他的手臂便被徐成心的手环了上来。
虽然冯信知已经和马清玄十分认真的说明过,自己对卢琛儿没有别的意思,有的只是师生或是朋友间的情感,但自从他知道,这俩人是所谓的‘老乡’之后,这危机感便就没有消散过。
徐成心明白,这么好的男子一定需要自己亲手抓住,牢牢的黏上,这才能确保将他争取过来。
所以在得知冯信知要去南山以后,她便朝着父亲死缠烂打,定是要跟着一同前往。
奈何徐县令只有这一位独女,自小便对她没有任何办法,也只能由着她前去。但临走之前,他还是没忍住,喊了冯信知前来,十分客套,却又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仔细交代冯信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并且不能让徐成心的真心落空。
她要什么都要由着,最重要的,还是要确保徐成心安安全全的回到永州城,若是有什么差池,他可不会在乎冯信知的脸面,一定会跟他算账的。
冯信知本想和徐县令讲清楚状况,但话到嘴边,却猛然警觉,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稳妥一点,他可不想将这些官场的污秽之气,不小心带到南山那么神圣的修道之地。